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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琅里里外外跑进跑出了小半天,便是在忙着布置,把烂掉的旧物件丢出去, 把还能用的东西洗洗就当成新的用, 扫灰清蜘蛛网, 修墙补屋顶。 她就像个威风凛凛的豆大王, 手下有一群豆兵豆将,指哪去哪, 将无偿打工人的使命进行到底。 她记得买新衣,买酒买糕点糖, 却不记得买红纸, 没有红纸剪不成囍字, 于是命令红豆子聚成好几个“囍”字,还是流动型的,在窗门上下左右地移动。 忙活了一场,虽然周遭看着还是有些简陋, 但他们不讲究排面,只要还算喜庆,能有点小仪式感便成。 宁琅很满意自己辛勤劳动后的成果, 觉着什么都齐了,就差男主人公欢天喜地地抱住她,一个劲儿地点头,说好,说他愿意,他马上立刻现在就要和她结为道侣,把她迎进门。 但等了会,宁琅发现她在想屁吃。 她心上人的脸上只可怜巴巴地流露出了仅有一丝的喜悦,然后还马上压了下去,连那一丝都没有了,更别说抱住她转圈圈了。 迟疑了老半天,才满脸复杂地给了个疑似是回应的回应。 东朔:“我……” 宁琅耐心地等了好一会。 等来了一句:“我……真的可以吗?” 宁琅:“……” 是个人都会生气的。 宁琅是个人,所以不能例外。 于是弯唇一笑:“你要是不可以那我嫁别人好了。” 这一句随口之言的威力倒是比想象中的要强,东朔的脸色一瞬惊变,随着魔息翻涌,宁琅刚刚修好的门窗又变得破破烂烂了。 宁琅:“……” 看了看宁琅,又看了看门窗的东朔:“……” 意识到自己犯了错,东朔扛着宁琅冷酷的视线,默默cao控着好几个豆子人做起修补工作,直到修好了,才敢再吭声。 趁着这间隙组织好了语言,整理好了心情,东朔这回说话很流畅。 嘴角流露出几分苦意,他问她:“阿宁是为了不让我四处作恶,为了保护天下人,才选择留在我的身边,与我复合吗?” 宁琅听得一愣一愣的。 敢情是他是觉得她这是在委屈自己,以身镇魔。 原来在东朔眼里,她是这么无私、为了成全大我牺牲小我的人吗? 但不能否认:“我确实这么想过。” 霎时间,东朔嘴角的苦意更重,失望沮丧到了极点,却似又谅解她的想法,略略侧过了身,不想宁琅看到他的消沉,又强压住了颓丧的情绪,尽量以平稳的声线说:“我不想委屈了你。阿宁只管放心,既然我答应了你不再为害世人,就——” 宁琅听不下去了。 她总觉得这样的场景好像经历过许多次了,她也开解过他很多次,想给他自信。 可只要是在她面前,他总有可能随时变回那个因被心上人无数次厌弃而变得自卑又敏感的东朔。 想到这里,宁琅觉得与其好说歹说,不如用行动开口来得好过。 便跑到他的正前方,伸高手,按住他的脑袋,强硬地逼他弯下了腰,之后在他脑门上吧唧了一口。 这一口吧唧把东朔亲得一脸懵,像是没预料到宁琅会有这一下,整个人被定住了。 宁琅:“感受到了吗?” “……什么?” 宁琅踮高了脚,又凑到他的额头吧唧了一口。 “我对你的热情,对你的爱。” 宁琅热情主动的时刻不多,突然这么来了两下,东朔是真的反应不过来,像是傻掉了一样,就傻乎乎地伫在了那里,没了反应。 宁琅哭笑不得。 想再吧唧一口,又害怕直接把他给亲得更加傻。 最后只用了手肘撞了撞他,说:“快些决定吧,娶还是不娶,全都是你吭一声的事情。” 顺口设下了个时限:“我数三下,逾时不候。” 刚比出个三的手势,三的字音也到了嘴边,可没有说出口,就去被迫咽了回去。 她的嘴发不出一点声音。 哪怕发出了,也被那人给吞掉了。 感觉到嘴唇上忽然压了一道柔软,她的背脊和腰也被他的大掌轻推着,迎向他,宁琅顿时只觉东朔也是个不肯吃亏的主。 她不过是对他的额头吧唧了两下,他一回过神,就要加倍索偿回去。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走神,他的齿尖不禁轻啃了她一下。 当轻微的刺痛感传来,宁琅忍不住乐了。 嘴角止不住地上扬之余,双臂也是情难自禁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与他交颈缠绵。 是,有些事根本不肖说了。 用行动就好了。 那些说了无数遍的话,困在心里说不出口的话,全部随着与彼此的纠缠传递给了对方,瞬间一清二楚。 大家都明了得不能再明了了。 里里外外。 由身到心。 …… 因两人折腾来又倒腾去,加之之前的布置和收拾耽搁了太久,等成亲的仪式能摆上台,已经是大半夜了。 一般来说,修士的结合是不需要仪式婚宴的。 毕竟和凡人不同,修士的结合比起rou身,更多讲究的是精神层面上的契合。 可宁琅还是坚持要办了这个只有他们二人的仪式。 一来,她要昭告天地——就是那个总是撺掇她杀心上人的那个天地,他们要复合了,拜托它积积德吧,别再破坏他们夫妻俩的感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