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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其说是纸条,不如说是一封简短的告别信。

    就,挺无情的告别。

    他虽没说,心情却是低落许久。

    “其实能不能见无所谓,”谷穗看着水沸腾起来才又缓缓开口,“聂哥和阙哥还有晏神都是好人,不管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又来自哪里,只要能平安的活着,活得开心,幸福,就好。”

    梁旭神情略讶异看向他,“你不怪他们什么都不说,还不辞而别?”

    谷穗眨眨眼,认真道:“每个人都有秘密,他们的秘密我猜应该是无法诉之于口,而且他们也不是不辞而别,聂哥和阙哥有给我留纸条,晏神还把他收集许久的晶核都留给了我。”

    梁旭:“……”行吧,忘了这小家伙是团宠来着。

    “好了,水热了,你要喝吗?有没有刷牙洗脸了,要不要我再给你烧些?你每天这么晚睡觉当心长不高哦。”谷穗没再就离开的三个伙伴继续聊,话题一拐。

    刚好盯着他的梁旭蓦地被他突然展开的笑颜戳了一下,罕见地心脏跳动快了两拍,耳根也隐隐有些发热,略不自在地垂下眼帘去接水,手指触及谷穗温热的手指,心脏仿佛又被烫了一下,差点没接稳。

    “我出去洗漱。”他迅速道。

    谷穗嘴张了张,没等他出声,梁旭已迅速出了帐篷还将帐篷拉上。

    ……怎么觉得梁旭背影有点仓皇呢?

    梁旭被外面冷风冷雪一吹,心底莫名生出的那点点波动迅速被抚平,脑子也冷静下来,不禁回忆方才和谷穗的短暂触碰以及心绪,然后……

    “旭,你搁这儿吹冷风呢?”亓墨的声音打断他的思考。

    梁旭朝他看去,“亓哥,还没睡?”

    “这不我睡觉不老实,队长把我踹出帐篷了吗?”亓墨抱着瑟瑟发抖的自己声音打着哆嗦道。

    闻言梁旭的表情顿时微妙起来:“……你和向哥睡一个帐篷?”

    亓墨一脸理所当然道:“你和穗儿不也一个帐篷吗?”

    梁旭:“……”

    亓墨眼珠一转,不知想到什么,往他身边挤挤,贼兮兮道:“诶,旭,要不今晚把穗儿借我一晚,和火系异能者睡,那得是抱个火炉,夜里一点儿也不冷吧?”

    “不行!”梁旭想也没想就拒绝。

    “为什么不行?”亓墨瞪他。

    梁旭忽然就卡住了,为什么不想把谷穗“借”给亓墨呢?他想了一下谷穗和亓墨睡一个帐篷的画面,不适感油然而生。

    “诶,小子,你该不会对穗儿有什么心思吧?”亓墨眯起眼打量他。

    没……

    到嘴边的这个字突然非常难以说出口。

    亓墨也没抓着他的心思不放,话题一跳:“旭,你觉着王佳雨和王佳雪哪个姑娘更好些?”

    梁旭:“……?”

    他被搅乱的心好艰难才恢复平静,然后才跟上亓墨的节奏:“佳雨姐和佳雪姐都是很好的女孩。”说到这他忽地心思一动,“亓哥,你该不会是想……向哥怎么办?”

    亓墨险些被口水呛着,眼睛瞪圆:“旭,你这思想有问题啊,我想谈恋爱找女朋友和队长有什么关系?我和二少以及他家那口子又不一样!”

    提及聂风凌和阙一,两人同时沉默下来,有些事情,他们心知肚明,却难以诉之于口。

    沉默许久,亓墨才再次开口:“旭,给你亓哥出出主意,哪姑娘更适合你亓哥?”竟是直接跳过有关聂风凌和阙一的话题。

    梁旭也没再提聂风凌阙一,而是疑惑问:“亓哥,你想谈恋爱?”

    “那不然呢?你亓哥都奔三了,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现在日子勉强也比较稳定,谈个对象也在情理之中吧?”亓墨说的头头是道。

    梁旭:“……那还是看您喜好,感情的事,外人也不好插手。”

    亓墨摇头晃脑:“也是,我是傻了才问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我还是跟队长讨论讨论去……”说着,他脚步一转,出的哪顶帐篷又是回了哪顶。

    梁旭:“……”已经成年,非小屁孩,谢谢。

    等好一会儿没等到梁旭回来想去找找的谷穗在出去前等到了满身寒气的人,谷穗差点被冻一哆嗦,赶忙拉上他冻得没啥知觉的手搓。

    “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他担忧的问。

    梁旭摇摇头:“没事,遇上亓哥聊了几句。”

    “……下次有事聊还是白天吧,夜里太冷。”谷穗拉起被子往他身上盖。

    梁旭能感觉到谷穗拉被子的手指从他胸口掠过,分明很轻很不经意的一个动作,却再次让他产生一种似乎名为怦然心动的感觉。

    难道……这才是成年人该经历的世界?第一步就是感情?那他学校早恋的同学们怎么算?

    梁旭失眠了,往常没觉得,今天听着近在咫尺的呼吸,感受着谷穗身上源源不断的暖意,仿佛有一根羽毛在他心脏上轻轻的撩啊撩,撩的他又痒又奇怪。

    “梁旭。”谷穗突然开口。

    梁旭被他吓一跳,心脏差点骤停,尚未开口,又听谷穗问:“你睡不着吗?在想什么?”

    “谈恋爱。”梁旭下意识回答,回答完才反应过来他究竟说了什么,刚要为自己挽尊一下,却听谷穗小声说:“好巧,我也是。”

    梁旭猛地侧头看他,因用力过猛差点把脖子扭伤,“你,说什么?”他怀疑是在做梦或产生幻听,手不禁缓缓握成拳,指甲渐渐抠入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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