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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舒,不许对我师弟这样说话!” 风晚山冷冷地低吼,冯姑娘一怔,红唇微颤,立即在此基础上翻了八倍的嗓门儿:“你这么大声干嘛?你要吓死我吗!你是不是,要吓死我!!” “我不想吓死你,但你或许想震聋我。” “我只是随便问问,你就这么凶!应该让你入赘到绿湖山庄才对,看你还敢不敢冲我吼。” 她那大鹅般嘹亮的喉咙,吸引到许多师兄弟的目光。又碍于是大师兄的私事,不好围拢过来,都侧耳留意着。 风晚山微微闭目,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时语气温柔多了:“入赘有什么?为了你,我当然愿意。但你不能这样说话,你是千金小姐,要注意身份,对吧?” 冯姑娘显然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脸上又换回笑意,要风晚山带她到别处玩。临走前,她使出一招震天撼地的尥蹶子,刁蛮地踢翻了一个支放火盆的木架。 烈焰倾倒,眼看就要砸在发呆的何须归身上! “小心!”厉行果断扑过去,抬手一拂,挡开飞散木柴和火星。顺势搂着何须归就地翻滚两周半,装作不经意,用嘴唇在人家脸上狠狠地蹭了一下,将救人和耍流氓有机结合。 天冷,没蚊虫了。他已经好久,没有用嘴唇打过蚊子了。 预告: 老舅受了点伤,心里却美滋滋 第38章 另一只手 散落的木柴,在身边燃烧,也燃在彼此漆黑的眼眸里,呼出的白气相互交融。被厉行抱着的感觉有种说不清的踏实,何须归甚至不想起来了,哪怕隔着棉衣,也能感受到结实的胸肌。 “没受伤吧?”厉行问。 他摇头:“应该没有。” 冯姑娘高声尖叫,围着他们不知所措地跺脚:“我没想用火砸你,真的!对不起,我——” “月舒,你回房歇息吧。”风晚山冷然打断她,抬手招来远远陪侍着的婢女,示意她们带小姐离开。冯姑娘自知理亏,口中嘟囔着为自己辩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慎虚大师,你还想在我师弟身上压多久?” 师兄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何须归见厉行痞气地笑了笑,随即爬起来,朝自己伸出手。他坐直了些刚想握住,可紧接着,另一只手也悬在眼前。手指修长,白皙如玉,是师兄的。 他犹豫一下,抬手握住后者,被师兄扶了起来。厉行的手在半空孤悬,而后失落地垂下,连同上扬的嘴角。 “多谢相救。”何须归看得出他老舅的落寞,还想多说几句,却被师兄拽走了。 到了僻静处,师兄温柔地拍去他身后的尘土,细细查看他露在外的肌肤,确认他没有受伤后,怜惜地轻叹:“师兄宁愿下火海,也不愿你被火星溅到一点。” 他心口一热,发自肺腑地说道:“我也一样!” “我先送你回房间,然后去看看林师弟在闹什么脾气,他连晚饭都没吃呢。” “我也一样!”师兄总是这样,刚让他开心,又给他添堵。他就像师兄手里的球,心绪如潮水般忽起忽落。 “你吃得欢着呢,以为我没看见吗?” 他轻哼一声:“你在冯姑娘身边,哪里看得到我。” “可我的心思全在你这儿啊。” 走到房间门口,何须归脑海中忽然涌出一个念头,便脱口而出:“师兄,你能不能抱抱我?” 师兄讶异地扬起眉峰,俊逸非凡的五官微微舒展,随后张开手臂,轻柔地揽他入怀。 他把下巴垫在师兄肩上,嗅着略显冷冽的熏香,回想和厉行抱在一起的感觉。不一样,大大的不一样。师兄的怀抱就像春天的草地,让他想懒洋洋地眯一会儿;而厉行的怀抱,则像流淌的熔岩,那样厚重、炽热,密不透风地裹着他,让他非但不困,反而有点兴奋。 哪里不一样,是因为师兄更瘦一些吗? 他双手带着困惑,在师兄身上乱摸,后者立即松开双臂,按住他的手制止道:“师兄喜欢你的单纯,有些事,等以后再教给你。” 师兄走后,何须归立即前往客房去找厉行,却只看到了正在制作膏药贴的欧阳豆,这是最后一批。他便留下来,边帮忙边等厉行回来。 那边,被等之人正哼着歌,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 “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看到你们有多甜蜜……他一定很爱你,也把我比下去。”厉行顿了顿,篡改歌词,“他就那么回事,没把我比下去。” 大庭广众之下尽量不产生交流,这是他们早就约好的。虽然方才的扎心一幕,实在叫人失落,但厉行绝非玻璃心。他的心是由钢筋编成,又浇灌了混凝土的阳刚霸气威武不屈纯爷们之心。 “怎么没吃晚饭?” “原来你看到了啊,我还以为你没看见呢。” 有说话声,他猛地停下脚步,闪躲进一片阴影里,支起耳朵。听声音,是风晚山和林照。 “虽然陪在冯姑娘身边,但我一直留意着你。走吧,我带你去吃小灶,不吃饭怎么能行呢?” “是独独留意我,还是我和何师弟?”林照的声音有些咄咄逼人,像是时刻要跳起来咬风晚山一口,可明显外强中干,夹杂着卑微。 “听话,别总是这样使性子,小心我再也不理你。” “我可不像何师弟,情窦未开懵懂无知,听说你要成亲,还照样能吃能睡,一点也不伤心。可就算这样,你还是那么喜欢他。假如他是女人,你现在要娶的就是他,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