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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手术,从全麻状态苏醒后,厉行对何须归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梦见你了。梦见你抱着个孩子,没准儿是我的,哈哈。” “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后者顿了顿,随即羞愤地皱起脸,“我哪会这个!” 外甥在旁问:“那你有没有梦见我啊?” “不记得了。” “哼,重色轻外甥。” 何须归附在厉行耳边,喷出一串带着热气的轻笑:“你的毛毛全被剃光了,像婴儿一样光溜溜的。” “哦,这叫备皮。有点尴尬,女护士cao作的。”说到这里,厉行的目光关切地转向外甥,“你怎么样,缝上了没有?” 欧阳豆尴尬而无奈,瞄了几眼病房里的其他病人和家属,低声说:“医生说,我这个能自然愈合,直接缝合的话会瘢痕挛缩,丁丁就变形了。他还告诉我,这个月别过X生活。这不扎心吗?那么高级的东西我哪有。” 柳苗苗捂着嘴,嗤嗤地笑。欧阳豆白了他一眼,他立即正色道:“豆豆哥,你信不信,我像舅妈心疼老舅一样心疼你。” “那你还笑?我都这么惨了。” “这不矛盾啊,本来就很好笑。”柳苗苗又笑了一阵,对厉行和何须归说,“你们不知道,人家大夫问他怎么弄的,他说——哈哈哈——他说他一边夜跑一边看片,然后摔了,哈哈!” 厉行也笑了,垂眼看了看自己微创手术留下的创口,想道:外甥这个“某大学生”,一定也会出现在年度沙雕新闻里,排名比自己还靠前。 术后一天禁食禁水,起初何须归目光坚毅,誓要陪厉行一起忍饥挨饿。不过两小时后,他就开始翻看外卖上的美食了,名曰:“我就看看图片,过过眼瘾,不买。” 当“我就……不……”这种句式从男人嘴里说出来时,其初衷就包含欺骗性,自欺,也欺人。比如:我就蹭蹭,不进去;我就玩完这一把,不开新一局了;我就升一颗星,然后不玩了;我就和妹子随便聊聊,不见面干别的…… 厉行见他嘴唇都要舔破皮了,虚弱地调侃道:“买吧,把我的那份也吃了。唉,现在身体不行了,除了食欲,别的方面也满足不了你。” 晚上,得知他动手术的姐夫匆匆赶来,何母也跟来探望。见他状态不错,姐夫严峻的脸色才有所缓和。 厉行敏锐地觉察到,同一屋檐下朝夕相处,姐夫和丈母娘之间那种陌生而客气的疏离感已经消失,甚至正在闹别扭。 百般询问下才得知,起因是丈母娘总惦记着自己的“事业”,觉得脱岗太久,会流失很多客人。她已经老了,不比那些年轻姑娘。 姐夫一时愤懑,就说:“说白了,那就是不正当服务业,有什么好怀念的?你喜欢唱歌跳舞,就给我唱跳吧,我付你钱。” “那阁下算是正当,还是不正当的呢?”这样冷冷地说完,丈母娘就不理他了,甚至不吃他做的饭,这两天刚刚破冰。 姐夫说,他几乎快忘了女人生起气来是什么样子,现在记住了。他还说,她只是借生气之名,行叫外卖之实罢了。 预告: 舅妈发现了一件离奇的事 第154章 另一个你 待了一天,柳苗苗就回去陪三个姑娘赶路了,他说行走江湖没个男人罩着不行。虽然,当他和姑娘们站在一起时,是他更娇小一些。 他在时,欧阳豆百般嫌弃,说一看见他患处就隐隐作痛。如今人家走了,欧阳豆少了能全天候无死角唠嗑的对象,又明显情绪低落。憋了五天,终于忍不住去找他。 此时,厉行已经住院一周,基本恢复如常。何须归日夜陪床,不离身地照顾,双颊瘦削了,不过成功打上了王者段位。 仲夏傍晚的风,轻柔地拂过窗外枝丫,一抹晚霞悄悄罩了下来,于是整片天空都像喝醉了。厉行望着窗,自我调侃:“我这叫,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割阑尾。” 他说想喝对面商场里的糖葫芦酸梅汤,何须归也来了兴趣,当即下楼去买。酸梅汤,还是糖葫芦味的,怎能不尝尝鲜? 何须归走进商场,没想到这还是家网红饮品店,要排长队。他犹豫一下,先给自己买了份芝士鸡排用于消磨排队时光,这样能好过一点。随后给厉行发消息:“好多人,你先睡一会儿吧。” “人多就回来吧。” “没事,你不是想喝吗?” 消灭了鸡排,何须归开始用竹签扎取纸袋底部的渣渣,最终意犹未尽地停手,望着熙攘的客流。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撞进眼里,是厉行。 身为病号,怎么偷偷溜出来了?何须归微蹙着眉,紧紧追随他的身影,见其走进附近的星巴克。透过橱窗,只见他左右顾盼,短暂的寻觅后,快步走到一个陌生女孩对面落座,挺俊的侧脸挂着痞气而干净的微笑。女孩瞬间红了脸,腼腆地低下头。 何须归猛然攥紧拳头,心口袭来一阵猛烈的下坠感。难道厉行住院无聊,摇出个女网友急着见面,所以才把自己支开……不合理啊,他绝非这样的人。他是四有青年,不会做这么低级的事。 何须归发消息问:“你在干吗?” 橱窗里的厉行低头瞥向手机,回道:“躺着等你啊。” 何须归听见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声,随即反应过来,是自己的后槽牙在互相摩擦。他果断放弃了即将到手的酸梅汤,离开队列,阔步走向星巴克,因为此刻的他就是一桶酸梅汤。他必须要当面问个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