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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线看了一眼白承珏后,颔首道:“本就体虚,此番又伤及内脏的,能留下一条小命已是幸事,老夫开两副药给其温补,这身子骨还需慢慢调养。”

    薛北望感激道:“是,多谢大夫。”

    小木子看了一眼薛北望:“爷不是说只能悬丝诊脉,不给别人碰吗?”

    薛北望道:“木子……”

    小木子挑眉,尴尬的笑了笑,没再多话。

    薛北望正打算送大夫离开,叶归先一步拦在薛北望跟前道:“绝玉刚醒便找你,你坐下陪陪他,我送大夫离开吧!”

    “那就劳烦白大哥了。”

    叶归道:“客气。”

    便伴着白胡子大夫往屋外走。

    两人一路不语,待到绕开闹事,在一处无人小巷内,叶归将一锭金子丢到老翁怀中。

    对方已不再是一副老态,直起身子,掂量着手中的金锭。

    “这些年身体已有衰败之像,我记得上次看诊就同你说过,你们怎么一点都不上心。”男子将金锭往怀中一揣,掏出一个瓷瓶递到叶归面前,“得换药了,那些养肤换骨的药丸药水尽量少用,这些话的交代过不下百次,你们一次都听不进去。”

    “你也知道王爷他……”

    男子抬手道:“打住,我就是一个拿钱办事的大夫,这些话充其量只是交代医嘱,这条命是小珏儿自己的,他该怎么照料跟我没关系。”

    “嗯。”

    “药长期服用一段时间也平缓体内的毒素,下次别贸然驱人找我,你们身份隐秘着呢,我一个普通大夫受不住诱惑,更受不了重刑,大家都合作了那么多年,那天被人捉走把雇主卖了,大家面上难堪。”

    叶归没有说话,只是点头,道了声抱歉。

    他抬手与叶归道别,缓步朝着小巷走去,随着一声轻微的声响消失不见。

    第13章 你不留我,我就走了

    房间内,安安静静。

    薛北望看着白承珏不说话,场面一度尴尬到小木子待不下去。

    白承珏半卧在床上低头轻咳了两声,薛北望急忙上前扶背。

    小花魁一点面子不给,身体往旁边一侧,他宽厚的掌心摸了个空,委屈的看向白承珏,像被人遗弃在路边的大狗子。

    薛北望小声的支吾道:“绝玉。”

    白承珏道:“我伤好就走。”

    “唔。”

    挽留小花魁的一百种方法。

    如何认错的一千种方式。

    薛北望望着绝玉面无表情的模样,委屈的拉了拉绝玉的袖口,对方无情的再次与他拉开距离。

    他嘴笨也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只是委屈巴巴看着白承珏。

    白承珏轻声道:“若是不便,我现在就可以走。”说罢,白承珏杵着床榻正欲起身,脸色一变,伏在床边一阵猛咳。

    刚缓过气来,抬眼就见薛北望站在床边,想碰又不敢碰。

    还傻乎乎的抬手挡在白承珏身前。

    白承珏道:“怎么?巴望着我坐不稳,掉在你怀里?”

    薛北望讪讪收回护着白承珏的手,道:“你放心,我对你绝无非分之想!”

    这句话说完,白承珏冷笑:“那很好。”

    交谈又戛然而止,气氛比刚才更糟糕。

    薛北望考虑过要吹嘘白承珏一通,又怕白承珏觉得他虚伪。

    或者说些花言巧语,又反应过来自己嘴笨,多半会气白承珏强撑病体,扬长而去。

    “抱歉,那时我与木子不知道你还未睡,说的那些荒唐话你……”

    白承珏将薛北望的话音一截道:“说起那些话,薛公子也并未为我辩解。”

    “因为如果你真的骗我,证明我身上的价值值得你留下来,那我也是甘之如饴的。”

    说完,薛北望后知后觉意识到这话不对,握住白承珏的手腕,急忙解释:“这话的意思,不是说我觉得你骗了我。”

    “呵,不然,恐我还未从百花楼阁赎身,公子就思忖着我另有所图。”白承珏再度撇开薛北望的手,脸上的笑意温柔且疏远,“那时公子以竭力与我撇开关系,是我不明白公子心中顾虑,仍百般纠缠,行为冒昧。”

    薛北望被这些言语哽的说不出话。

    想开口解释,一想白承珏刚赎身他就迫不及待的划清界限,还没住下多久,他和木子就站在当事人床边说起那些质疑的话。

    两个行径凑在一起,他还当真不知该如何解释。

    难掩疲态的双眼无奈的看向白承珏,‘我’了半天,又说‘不是这样’,话说的结结巴巴,第一次在人前急红了脸。

    他嘴不聪明,但也不笨。

    可面对白承珏,解释的话都理不顺,只能对白承珏支支吾吾,口齿不清到自己都恨不得把舌头扒出来捋平。

    “我…真不是这样……上次那样…因为……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是我的错……”

    白承珏打断道:“你错了是吗?”

    薛北望不敢坐在床上,只敢蹲在白承珏床边,双手扒拉着边缘,双眸透亮:“错了。”

    白承珏慢慢拉开内衬,指着身上的淤青,又捋起袖子露出两臂的伤痕,含着水雾的眼睛巴巴的望着薛北望,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疼。”

    薛北望心下一惊,温柔的牵过白承珏的手,轻轻揉着伤处,道:“是我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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