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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承珏叹了口气在薛北望身边蹲下:“怎么?望北一个人睡不着。”

    “我又不是三岁的孩童。”

    白承珏柔声道:“那为何蹲在这不走。”

    薛北望道:“你不也没熄灯。”

    白承珏叹了口气,掌心覆上薛北望的肩膀:“回去睡吧,还是你想我陪你在外面坐一夜?”

    薛北望本想反驳,见铁面下脖子上的红痕加深,暗自紧握着双拳:“王爷把铁盔给我,我就回去……”

    说完,薛北望怕白承珏误会,又急忙解释道:“我背不过身不看你,你将铁盔放在门外后,进屋将门敲响便可,我保证明日清晨便将铁盔还你。”

    “好。”白承珏起身背对着薛北望取下脸上的铁盔走到门口,进屋敲响门后身体依着门扉,听见薛北望脚步声靠近,他轻笑道,“该不会真睡不着,要抱着本王的铁盔睡才行。”

    “是啊,睡不着。”

    见你房内灯火彻夜通明,我又岂能安然入睡。

    薛北望手覆上那背对着他的人影,叹了口气,又收回手,怀抱着铁盔离开。

    屋内,白承珏垂下眼帘,手捂着双唇,将咳嗽声堵回喉咙。

    书桌上的账本沾着刺目惊心的血迹,白承珏摸出腰间的瓷瓶含下两粒药丸,再度翻看着账本与南闽县人员户籍,又是几乎一夜未眠……

    翌日清晨,门外响起的敲门声,让他迷迷糊糊从书桌上醒来,账本上不知何时又染上了点点朱红。

    门被人推开,白承珏没有回头,只听薛北望道:“铁盔放在你身后了。”

    说罢,薛北望从房中离开。

    白承珏杵着桌面起身,上前拿起桌上的铁盔,边缘处被人耐心的打磨过。

    他手指摸上圆滑的亮面,手轻轻扣响木门。

    “你还在吗?”

    “还在。”

    想说的话太多,最后只是张了张嘴,轻声一句:“……多谢。”

    薛北望低头看着被细刀蹭破的双手,笑了笑,低语道:“你往后就不会再受伤了。”

    作者有话要说:  已捉虫,给自己定下个机会今天早点码字【(*/ω\*)不然容易变成秃头袋】

    第49章 先下手为强

    那声音很轻,  仿佛像在同自己自语。

    虽隔着一道门扉,屋内人亦听得真真切切。

    白承珏看着那门口的背影,强忍住想打开门将其揽入怀中的冲动。

    手覆上窗纱,  低沉的声线压在喉间,喃喃一句:“傻子。”

    想了想,  白承珏抬手扣响门扉:“不知今日还有早膳吃吗?”

    窗纱后只见薛北望回过身道:“有,  一会便来。”

    朦朦胧胧的窗纱模糊去薛北望此刻的神情,自是如此,那副在他面前憨愣的模样,  也当是最好看的。

    薛北望前脚赶走,后窗跃进一人影单膝跪在白承珏身后:“主子。”声音低沉清冷。

    白承珏转过身颔首道:“那狗官要跑了?”

    “听闻轩王的人快到了,现已在收拾行李。”

    “常平仓与义仓的粮库看过了吗?”

    黑衣女子点头:“据属下这些天的了解,  南闵县旱灾早在五年前便开始,之后状况愈演愈烈官府从未打开过粮仓,百姓们一直靠社仓的粮以作维持。”

    “可属下探过官仓,以仓内情况来看,粮仓空了有些年头了。”

    白承珏冷笑,  走到书桌旁坐下,  指端拂过桌面上的账本:“檀芝这人你可盯好了,  他可是得安然无恙的同我们回去的。”

    “是。”

    女子应声后从后窗离开。

    早在接到消息前,白承珏便以派人快马加鞭潜入南闵县,  让她盯好这里的一举一动。

    南闵县县令自是保不住了,一路上真正要杀他的人,  是潜伏在幕后的推手。

    账本上一笔笔金额与朝廷拨下的赈灾款出入不大,  但支出奇怪,户部近年来对南闵县的人口查记,与往年的比起来,  一看便能看出蹊跷。

    账目上纳税的金额,户头上人口的信息来看,有几处甚至核对不上。

    这场天灾就好像由人设计好的,那笔赈灾款项从账目上看来是用之于民,可真是如此,又何至于会有如今的人间地狱。

    之前百花楼阁收纳的消息中,户部侍郎与昭王走到有些亲近,但为人小心谨慎,除了从其他官员口中套出的只言片语外白承珏对此并无实证。

    只知道,户部尚书与太尉之前师出同门,交往甚密。

    如今看来南闵县离京都虽不算太远,但因人口不足万户,比起其他与他国有交汇的县城不算险要,极易被忽视,便有人借此地暗中行事……

    皆时门外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白承珏思绪,他转过身将门打开,薛北望端着清粥小菜进屋。

    看薛北望端着托盘向书桌边走去,白承珏才猛然想起那些沾血的账本还未收好。

    他快步走到薛北望跟前,手按住桌上的账本,道:“放下便回去休息吧……”

    薛北望板着脸将白承珏的手拉开:“王爷可真是惜命。”

    白承珏浅笑道:“不过是伤了肺经,小病而已,无需在心。”

    薛北望一言不发,大步朝门外走去。

    不多时,他抱着两床被褥一个软枕进屋,脚踢开地上的账簿,将被褥在书架后铺好,又将地上散乱的账本一本本累上书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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