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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霁筠看着他。 总是这样。 谢小晚年轻气盛,风风火火的,想做什么就要去做,从来不顾前路如何艰难,撞得头破血流也不会回头。 沈霁筠放下了心头的杂念,点头:“好。” - 与此同时。 另一处金碧辉煌的大殿中,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中年人听完了姜黎安的禀报,脸色一变,一掌拍在了小桌上:“胡闹!”他顿了顿,又道,“简直就是胡闹!” 姜黎安一改在旁人面前的嚣张,低垂下了头,口中辩解道:“宗主,师兄此举或许是另有深意……” 他面上是为云竹君说话,实际上却是在火上浇油。 果然,听到这话,望山宗宗主脸上的怒火更甚:“什么别有深意,都什么时候了,还如此胡闹,如此肆意妄为!” 姜黎安急急道:“宗主莫要着急。师兄说了,待那凡人寿终正寝,他就会回来,说不定还能赶上各大宗门之间的千年之约呢。” 望山宗主冷哼一声:“他一个修无情道的,对那凡人如此百依百顺,莫不是……”说着,他皱起了眉头,话锋一转,“你确定那只是一个凡人?” 姜黎安一怔。 他当然确定谢小晚只是一个凡人,可话到嘴边,却徒然一变:“我也有心去探究一二,可是师兄护得太紧了,没有机会。” 望山宗主眉间的褶皱越发地深:“有这番心机,必定不是凡人,说不定是邪魔外道伪装的,为得就是破云竹君的道心,损我宗门战力。” 千年之约,是各大宗门之间定下的约定。 修真界灵气逐年凋零,已经鲜少有人飞升了,为了减少宗门之间的斗争,不管是正道还是邪魔外道都签署了这一个合约。 每过千年,各个宗门便会派出弟子进行比斗,排名最前的宗门可以优先分配灵脉灵山,其余宗门如此递减。等到了倒数几名,怕是只有穷山恶水了。 而云竹君是望山宗的第一战力,若是他一走了之,望山宗的实力估计会一落千丈。 也难怪望山宗主会产生这样的猜想。 姜黎安倒吸了一口冷气,做出了一副惊讶的样子:“怎会如此!我竟然没想到这一关节,宗主,这如何是好?” 望山宗主瞥了一眼过去。 不得不说,姜黎安的演技有些浮夸,但他假装没看出来,继续忧心重重地说:“若真是如此,更不能让云竹君离开了。” 怎么样才能不让云竹君离开? 自然是解决了那个罪魁祸首。 姜黎安自然想到了这一点,但他没有直言,而是问望山宗主:“宗主,那该如何是好?” 望山宗主深深地看了一眼。 姜黎安似有所悟,犹豫着说:“可师兄那里……” 那一声威胁还历历在目。 望山宗主一甩袖,朝着里间走去:“你放手去做,一切有我担着。等你师兄勘破了这一关,说不定还会感激你呢。” 姜黎安站在原地,脸上阴晴不定,最终下定了决心,应了一声:“是,宗主,我一定让师兄留下来。” 怎么样才能让沈霁筠留下来?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 望山宗,药峰。 药峰风景秀丽,小路两侧遍栽草药,四周云雾缭绕,隐约可闻见一股苦涩的药香。 谢小晚的眼睛还未完全治好,只能看见模糊的一片,此时在小路上走得十分缓慢。 沈霁筠并没有催促,只是沉默地跟在身后,偶尔挥出一道剑气,替他扫去面前挡路的石子。 谢小晚平稳地走了过去,突然,前方出现了一个拐角,还传来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一群穿着浅绿色衣裙的弟子嬉笑打闹着,没有注意到路中央还站在一道人影。 就在双方快要撞上的时候,沈霁筠抬手一挥,划出一道柔和的灵气,在谢小晚的面前形成了一道圆润平滑的屏障。 那些弟子撞了上了屏障,这才反应了过来:“是谁啊。” “对啊,是谁在药峰出手伤人。” 一边说着,她们一边看了过来。 在看到沈霁筠的时候,弟子们的脸色一白,一个个都低下了头:“云竹君。” 沈霁筠也没有为难这些年轻弟子,只冷淡地说教:“行路之时,不可打闹。” 弟子们的头埋得越发地低了:“是,弟子知道了。” 说完了以后,沈霁筠转身看向了谢小晚,朝他伸出了手。 谢小晚:“嗯?” 沈霁筠说:“伸手。” 谢小晚不明所以,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沈霁筠反手一握,牵着少年从这群弟子的身旁走了过去。 谢小晚急急跟上:“夫君,你慢些。” 沈霁筠的脚步一顿,缓慢了下来。 谢小晚灿烂一笑,也轻轻地握住了沈霁筠的手。 待两人走远了,那些弟子才敢抬起头,窃窃私语。 “云竹君身旁的少年是谁?你们见过吗?” “没见过。” “我刚刚偷偷看了一眼,他长得真好看。” “好看有什么用,听他脚步虚浮、身无灵气,必定是一个凡人。” “凡人又怎么可能跟在云竹君的身旁?” “他还喊云竹君……夫君。” “怎么可能,云竹君修的可是无情道,据说不还是杀妻证道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