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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次翻了车。 杨天乐又开始发抖:“哎你说,他们的脸拿的回来吗?” “得看运气了。”路迎酒说,“不是谁都和你一样好运的。” “哦哦。”杨天乐的脑袋垂下去了。 敬闲指了指前方的标牌:“那边过个拐角,应该就是后门出口了。” 话音刚落,就是一阵尖锐的摩擦声! “滋——滋——滋——” “滋——滋——滋——” 越来越快! 越来越近! 杨天乐一听见这声音,头皮都在发麻,差点腿一软跪下去,又被路迎酒和敬闲颇有默契地左右一撑,给架稳了。 路迎酒低声说:“快走,躲一躲。” 带着那么多冷藏无脸人,他不会拿别人的性命去冒险。 一抬头,旁边就写着【屠宰间】,大门紧锁着。 路迎酒看向敬闲:“打得开吗?” 敬闲本能想说不行,但一想,刚才他可是当着路迎酒的面把冷库门给卸下来了,好像没有演的必要了。于是他一脚把那铁门给踹开了:“进来!” 杨天乐:??? 他一度以为自己在冷库里和美国队长一样睡了70年,这一醒来人类都进化了。 几个无脸人慢慢挪进去屠宰间。 屠宰间里的器材也被清理得差不多了,很空旷,只剩下几张铁桌子、空中的不锈钢轨道,和上头的管轨式挂rou钩与放血吊链,光是看着,仿佛都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屋内没什么地方好躲,除了最尽头一张结实的铁桌子。路迎酒往那一指:“你带他们过去!” 杨天乐一点头,牵着同伴过去了,四人一个个老老实实跟小鸡仔一样躲在桌子后。 路迎酒拿出几张符纸。 符纸用血画,会强大和邪门许多,一般驱鬼师很少用。 路迎酒恰好有信心压住这邪门,于是,不顾敬闲刚给他止了血,又咬破了手指,让血流出来几道,草草画在符纸上——简单的一两笔,勾勒出流畅的线条。 刚才就他和敬闲两个人,好躲开鬼怪。但现在人多了,而且还是不懂得控制气息的普通人,就需要强大的符文。 他一连画了六七张,分给敬闲一半:“你在每个窗户上贴一张。” 然后他自己去了前门,仔细把符纸贴上门的前后,又缠上门把手。 这样子,一个临时的结界就形成了,拦住了生者的气息。 “滋——滋——滋——” 听声音,那个羊鬼是跑起来了,脚步声就在几米开外! 路迎酒来不及和那几人躲在一起,干脆直接靠墙坐下。 与此同时,拖拽声就停在了门口! 羊鬼窸窸窣窣地闻着气味,裂开嘴唇,左顾右盼。 它被路迎酒布置的符纸完全弄糊涂了:在它看来,人类的气息像是直接分散开来,跑向了不同方向。 它闻来闻去,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站在原地,犹豫不决。 看来,是可以糊弄的。 路迎酒捏着符纸,不敢放松警惕。突然身边悄无声息地多了一人,那是敬闲也凑过来了。 路迎酒刚想示意敬闲别乱动—— 哗啦! 头顶一股劲风,玻璃猛地爆开!碎片下坠,和上次一样,全都被敬闲拦住了,半点没落在路迎酒身上。 羊鬼执着狼牙棒,直接敲碎了玻璃,坚硬的窗框都被锤断了,要是人挨了这一下,恐怕脊椎都能被打碎。 它明显是察觉到了什么,整个羊头伸进室内,不断在他们头顶闻来闻去。 路迎酒就在它身下,鬼靠得近了,周围简直冷到刺骨。 他并不觉得害怕,只是疑惑:哪里露馅了? 不过半秒,他就明白了,是他之前手被门划破了。他自己咬破的手指倒是没关系,但其他外伤,很容易被鬼怪察觉。 看来,只能一战了。 他刚准备甩出符纸,突然手被敬闲握住了。 力度不大。 然后敬闲把他整个抱在了怀中。 这个抱和之前不同,不像是普通的拥抱,像是要把他整个护在身形下,连气息都要掩盖。一片黑暗中,路迎酒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冷香,敬闲的下巴抵着他的头发,他完全被敬闲的阴影笼罩,耳边是衣料极轻的摩擦声。 手被握着,或许是他的错觉,敬闲轻轻摩挲过了他的伤口。 ——敬闲的心情非常差。 路迎酒不知道自己怎么有闲心,在这节骨眼想这种事情。 他也不知道这结论是哪来的。 但他就是知道了。 羊鬼在他们头顶窸窸窣窣地闻着。 它又迷惑起来了:刚才的气息,怎么消失了? 它分外不甘心,又随手打碎了两三扇窗子,咩咩叫着,拖着狼牙棒走了。 等到羊鬼彻底走远,躲在桌子后的四个小鸡仔才探头,敬闲也拉着路迎酒站起来了。 杨天乐小声说:“我我我我们赶快走吧。” “嗯。”路迎酒点头。 他们带着人,继续沿着原路线前进,果然前面的拐角过去,就是后门出口。 出口本来是个小门。 现在门不见了。 杨天乐的脸白了:“不可能啊,平面图上写着后门就在这。我看了那么多次,绝对不可能记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