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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敬闲微凉的手是真实的。 拉着他一步步向前。 不知多久过后,他们的脚下一空。 ……白光。 刺目到极点的白光。 路迎酒睁不开眼睛,隔了老半天,才勉强适应了这亮度。 温暖的阳光洒在肩头。 他们身处一个小巷子里,外头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路迎酒下意识摸了摸额前,半人半鬼时的鬼角已经消失,身上衣服也变得正常。这一刻他有点恍惚,随后意识到:自己真的是回来了。 “滴滴滴——” “叮咚!叮咚!” “叮咚!叮咚!” 手机响个没完。 路迎酒打开一看,几十条未读短信,几十个未接电话,来自不同的人。 有他的许多朋友,有叶枫有阿梅,有小李有陈笑泠,甚至楚半阳和陈正都给他打过电话。 仔细一看,日期停留在了30号。也就是说他整整消失了一周。 难怪那么多人找他。 短信和电话还在不断往外蹦,提示音没完没了。 没有人不喜欢被关心的感觉。 路迎酒看着手机,心中触动。 刺目而温暖的阳光没有让他感到活着,但这些未接来电,让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活着并不是简单的呼吸心跳。 而是这些斩不断、放不下的缘分。 难怪天道要斩断一个人的缘分,才能将其带走。 有这些东西束缚着,他始终与世界血脉相连,难舍难分。 这条巷子在鹭江市旁边的一个小镇子里。路迎酒和敬闲坐车回鹭江时,他一一回复了所有的人,告诉他们一切平安。 叶枫:【卧槽你小子玩得够野啊,直接失踪?我嘴里都急得长了两个泡】 阿梅:【呜呜呜呜呜——】 小李:【路哥啊,你这真的会吓死人的呀QAQ】 陈笑泠:【我还以为你被大妖精拐卖了……】 楚半阳:【哼】 陈正:【没事就好,我这新到了茶叶,给你寄一罐过去】 还有种种追问,路迎酒又不能提及天道,没办法一一解释清楚,只能简单报平安。 当天晚上,他就和敬闲回了路迎酒吧。 小李和阿梅热情地欢迎了他们,四人就近找了个饭店,吃了顿大餐。 叶枫说:“所以你们俩究竟去哪里了?陈笑泠那家伙,说你们肯定度蜜月去了。” 路迎酒仔细想了想:“我好像也没办法反驳……” “太可怕了!”叶枫说,“真是色令智昏!” 阿梅的嘴角已经快翘到耳边了,说:“百年好合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早生贵子。” 等酒饱饭足了,站在晚风中,叶枫紧紧抱了抱路迎酒。 然后他往路迎酒胸口一锤,说:“没事就好,这几天可把我们急坏了。” “嗯。”路迎酒点头,“是我不好。” 叶枫轻叹一口气,笑说:“你总有很多秘密,我等你告诉我们的那一天。” 路迎酒一愣,随即也笑了:“嗯。” 回家。 一进门,奶牛猫就翘着尾巴走上来,蹭着许久未见的主人。 路迎酒委托忙,经常不回来,喂食器里塞得满满当当,好在没饿着它。 他挠了挠猫的下巴,毛团子在旁边蹦蹦跳跳,争风吃醋,抢着猫粮吃。 等撸完猫了,他盘腿坐下来,给陈笑泠发了一条信息:【2017年9月,有个叫张皓空的人死在了康离大桥,死因是车祸起火,查得到信息吗?】 陈笑泠飞速回复他:【我试试】 手机屏幕熄灭,他和敬闲去洗了个澡,最后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 人间过了一周,鬼界已是数个月的时间。 再好好地躺回家中,恍若隔世。 他们在黑暗中讲了一会话,耳鬓厮磨,最后,路迎酒慢慢睡着了。 窗外月色皎洁。 街头野猫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盘起尾巴睡觉。一只飞鸟无声地掠过电线杆,展翅朝向城市稀疏错落的灯火,朝向远方。 …… 等陈笑泠再给出确切的消息,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 这一个月内,眼睛没再出现,日子过得还挺安稳。 路迎酒每天都在研究阵法,反复勾画,拆解原理,又一点点剖析布阵人的心思。 大部分迷雾都被他揭开。 唯有最后的那一点点,他还没有头绪。 就在这时,陈笑泠给他打了电话。 “小路啊,”她说,“我找到和张皓空相关的人了。” “嗯?”路迎酒挑眉。 “张皓空的妻子叫王雅雅,在他去世后的三个月也死了。”陈笑泠说,“他们有一个女儿叫张书挽,今年应当是33岁,独居在春山市海明区。不过……”她犹豫了一下。 “怎么了?”路迎酒问。 “已经快半年没人见到过张书挽了。”陈笑泠说,“她像是失踪了。但她是个自由职业者,没什么朋友,更没有亲人,所以没人去派出所报案。” “……行,我知道了。”路迎酒点头,“我们这就去春山市一趟,你把具体地址发给我。” 一小时后敬闲开着车上了高速,直奔着机场而去。 上了飞机,引擎轰鸣,在巨大的推背感中,飞机投身于澄澈的天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