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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师徒二人如何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宫廷上下没人能说得清楚。 侍从官的一声唱诺,打断了二人之间的谈话。进入光华殿之后,容铮与钟毓自然而然地往两侧分开。容铮贵为储君,他的位置在女皇下首左侧。钟毓作为百官之首,自然是站在女皇的右侧。 代表了不同势力的两人一人分据一头,朝堂上渐渐了些许分庭伉礼的意味。 不过现在的朝会礼仪功能为主,并不会真的在上面商议什么国家大事。在女皇的主持下,这场暗流汹涌的朝会很快就宣布结束。 下朝之后,容铮原定前往正奉大夫府上赴宴。正奉大夫年过六旬,老大人老来得子,他的独子在容铮掌管的通讯集团总公司担任常务副总已有好几年,一直没有挪窝的机会。 皇室企业的高管位置,向来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每座靠山的来头皆不小。正奉太夫高节清风了一辈子,唯独放不下这个儿子。老大人马上就要到法定退休年龄,他寻思着在自己还碌于君前给儿子谋一个小小的私利,于是就有了这场宴。 以权谋私这种事,正奉大夫大概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干得十分含蓄别扭。一封东拉西扯的邀请函送到东宫,容铮看了好一会儿,才弄明白是什么意思。 容铮素来很敬佩老大人的人品,再加上正奉大夫一族威望素卓,从不参与党争,对朝廷上下影响深远,容铮早有拉拢之意。 拉拢这样的人,要讲究方式方法。于是容铮婉拒了老大人的邀约,在老大人拉下脸开口前,先一步把事情落实了下来。即满足了老大人的愿望,又替他老人家保住了最后的坚持。 于是今日下朝后,容铮改变了行程,提前回了东宫。 眼下正值得上午十点过半,东宫内静悄悄的。太子漫无目的地沿着回廊一直往前走,不知怎么就来到了书斋外。 容铮望了一眼半开的窗枢,想起这会儿应该是叶钊灵的上课时间。自启智学校回来之后,容铮与叶钊灵又有近半月的时间没有见过面。 容铮刚靠近书斋,就听见里面鼾声如雷。太子不由得有些哑然失笑,料想又是叶钊灵在上课偷懒。 容铮不再犹豫,决定进去将他抓个现形。 未曾想容铮刚一推开门,就看见严天趴在案前睡得正香,原来应该随侍在侧的侍从官和今天的授课老师都不见了人影。 容铮走到严天面前,伸出两根手指扣了扣桌面,问:“他人呢?” 严天睡眼惺忪地抬起头,显然还没有搞清楚状况:“谁?” 容铮道:“你觉得呢?” 严天还没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他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伸手指向叶钊灵的桌子:“侯爷正在…” 他话没说完,就看见叶钊灵的座位上空空如也,人早就没了踪迹。 这下严天彻底清醒了,他猛地站起身,快步来到叶钊灵的案前。只见叶钊灵的桌上干干净净,连案上的书都没有打开。 叶钊灵为了参加启智学校的落成典礼,确实认真学习了几天。谁知回来之后,又故态复萌。惹得几位先生每天轮流来容铮面前告状。 容铮被这些老学究扰地烦不胜烦,对他们又说不得重话,只得派严天来监督叶钊灵学习,顺便好好监视他。 容铮转身来到一旁的沙发上坐定,严天拉耸着一张脸垂头丧气地站在他的面前。 “现在是什么情况?”容铮问。 严天支支吾吾了半天,回答不上来。今天原本一切正常,谁知上课没多久他就睡过去了,后来发生了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容铮看了一眼严天,又问:“欧阳老师呢?” “呃…” 容铮接着问:“其他人呢?” 严天觉得自己迎来了自己职业生涯的滑铁卢,他不但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睡着,还把目标人物弄丢了,甚至在殿下面前一问三不知。 严天的脑袋里开始飞快地盘算自己下岗再就业可以从事哪个领域的工作,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道男声。严天惊喜地回过头,就看见叶钊灵站在门边问:“殿下在找我?” 严天大喜过望,连忙迎上前去问:“侯爷!您刚刚上哪儿去了?” 叶钊灵指了指自己的长袍下摆,道:“衣服脏了,回房换了身衣服。” 叶钊灵此刻一身素色的窄袖长袍,标准的文人打扮。容铮放眼朝叶钊灵的书桌望去,果然看见桌下躺着一方打翻了的砚台。 “欧阳先生呢?”严天问出了另一个他关心的问题。 叶钊灵若无其事地来到容铮身边坐下,道:“欧阳先生学校里突发急事,我让乐之他们先送他回去了。” 容铮望着身旁的叶钊灵,有些若有所思,这个人已经不止一次这样凭空消失,又突然出现,事后谁也说不清他的行踪。这些天他让严天跟着叶钊灵,也有这一方面的考虑。 叶钊灵也注意到容铮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于是问道:“殿下今天不是要去正奉大夫府上赴宴,怎么突然回来了?” “你对我行程倒是了解地仔细。”容铮脸不红心不跳地随便找了个说辞:“我来找严天下棋。” 叶钊灵闻言,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地感叹道:“殿下真是好雅兴。” 严天在一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想容铮这个借口真是烂透了。容铮与严天自小都师从围棋国手孙薇薇九段,容铮的水平虽不比专业人士,但也高出普通人一筹。严天就不同了,他志不在此,从没认真地上过一节围棋课,所以他的棋艺比另一位家喻户晓的皇室成员还珠格格好不了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