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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陆家的那些,不要了就没人能牵制他。 如今看着蒲晨一点点变好,蒲万里的腿也康复得不错,而她也比以前开心,对他来说,放弃什么都值。 蒲文心眼眶红了,别过脸不看他,“你来苏城多久了?去年暑假?” 陆柏声:“更早,蒲晨上初三时。” 提前一年过来适应怎么教书。 利用那一年考了教资,凭他的常青藤教育背景和口语水平,应聘到这所学校。既然决定当老师,总不能误人子弟。 他岔开话题,问起她:“你还在原来的公司?” 蒲文心闷闷“嗯”了声。 陆柏声经常关注那家公司的动态,当初毕业时蒲文心为了照顾家里,放弃了去国外锻炼的机会,一直是她的遗憾。 “听说你们公司在国外接了一个新项目,你申请过去吧,以你的工作能力,要是出色完成这个项目,说不定能进入高管层,这样的机会不是一直都有。” 蒲文心:“没考虑过去。” 陆柏声知道她放心不下什么,他给她吃颗定心丸:“我会一直在苏城待到蒲晨上大学,可能还会久一些,蒲晨和你哥,我照应得过来,等你项目结束,蒲晨也差不多高考完。” 说到这,他停顿须臾,“你到时要还是单身,没遇到合适的人,也能在心里过去陆家曾经给你带来的那些伤害这道坎...你再来找我,我在这里不走。” 蒲文心忍了许久的眼泪‘哗啦’下来。 陆柏声递给她几张纸巾,低声道:“不许哭。”他不是没后悔过跟她离婚,可当时不放她走又能怎么办,眼看着她情绪崩溃陷入抑郁,他比她更煎熬。 蒲文心吸吸鼻子,当初离婚时她硬是忍住了没在他面前掉眼泪,现在见到他,那些委屈全部涌上来。 陆柏声起身给她加了一杯水,“你回去再想想跟项目的事,说句实际点的,你就算不去,我还是在这当老师,每天照顾蒲晨,还是会每个星期去你哥的修车铺两趟,那你为什么不抓住这个项目?” 蒲文心暗暗做个深呼吸,冷静下来。 陆柏声关电脑,把办公桌上收拾整齐,顺手将空调关掉,“时间不早了,你带蒲晨回家吃饭。” 蒲文心把纸杯里的水喝完。 “文心,我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没变。” 这是她离开办公室时,陆柏声对着她背影说的最后一句话。 蒲文心下到二楼,每个班级的灯都亮着,教室里只有稀稀拉拉十几个人,应该是住校生,家长会结束后他们继续来上晚自习。 她在九班走廊外驻足,等眼睛不红了才去十班叫侄女回家。 蒲晨在找数学同步练习册,翻遍书包也没找到,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被秦与当成他自己的练习册装书包里带回家了。 她给秦与发消息:【我的数学同步练习在不在你那?】 消息发出去十分钟,没有回应。 姑姑喊她回去,蒲晨只好收拾书包。 【姑姑,我们陆老师不错吧?】蒲晨挽着姑姑的胳膊,小心翼翼问道。 蒲文心笑笑:“还真不错,很多年没遇到这样负责任的老师了,认真了解你们班每个学生。” 蒲晨:【嗯,我们班还有九班的所有学生都喜欢他,他讲课可有趣了,说话也幽默。】 “看出来了,你英语进步那么多,肯定是他讲得好你才有兴趣学。”蒲文心不想多聊陆柏声,岔开话题问侄女:“今天作业多不多?” 蒲晨:【还好,只剩下数学跟物理作业没做。】 回到家,秦与还是没回她消息,蒲晨只好打他语音电话,响了几秒就挂断,打电话是提醒他看消息,结果依旧没动静。 -- 秦与的手机设成了静音,回家忘了调回来。 这会儿他正在餐厅吃饭,手机放在了客厅茶几上。 秦明艺很久没陪儿子吃饭,这是秦与转学以来,母子俩坐在一起吃的第一顿晚饭。 她不时看儿子一眼。 秦与吃得差不多,放下筷子,“有话你就直说。” 秦明艺试探着问道:“你知不知道陆柏声的前妻是谁?” 秦与:“知道,蒲晨的姑姑。” 秦明艺接着问:“那你是调座位之前知道的,还是调座位之后?当时柏声说要把蒲晨调跟你坐同桌,我就有点纳闷,原来是这样。” 秦与明白母亲这话什么意思,母亲以为陆柏声是为了蒲晨着想才让蒲晨跟他坐同桌。 “陆老师让蒲晨跟我同桌,不是有私心,不是为了让我辅导蒲晨学习。不对,我说错了,他有私心,是希望蒲晨能劝我好好学习。” 他越说越生气,“原本蒲晨坐讲台边的那个位子,方便上课老师提问她,就因为我,她调到后面。妈,蒲晨除了不会说话,她什么都比你儿子强,你也别以小人之心度陆老师的君子之腹。” 秦明艺没想到儿子当场给她难堪,“我怎么小人心了?哪个当父母的不希望自己孩子有个能互相督促进步的同桌?我只是常人之心,今天看到蒲晨姑姑是他前妻,我这样想,不为过吧?” 秦与一气之下便口不择言:“你要是普通人,这么揣测陆老师确实不为过,可你是律师,以管窥天,这有失职业素养。” 秦明艺摁了摁眉心,生气又难过,她说:“我是律师不假,但我还是个mama呀。再说,我又没说蒲晨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