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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不是你的错。 晏鹭词肯定地告诉她,这些与你无关。 真的与我无关吗? 陆秧秧蹙起眉。 我到现在,都没敢告诉段叔,我阿爹 她说不下去,再次握紧了自己的手指,眼中漫盈着水光看向晏鹭词,青铜戟被抽出灵筋时,罗义的那段话,你听到了吧? 晏鹭词没有出声,只是将她攥得发红的手指分开,把自己的手指送进她手心、让她发泄地握着。 陆秧秧握着男孩的手,心中却更加难过。 我知道他说的未必是实话,可他说的,跟我向你交底那日我们的猜测完全对得上。 如果那就是一切的开端,那么,从我阿爹和阿娘的相遇开始,就都是假的了。 你本来可以好好的,所有人本都可以好好的。只要我阿娘没有把他带回去,西南山谷就不会出事,我阿娘 她顿了顿,哑着嗓子改了口。 连乔、方啸、张无恙,再到薛盈、方为止、张百里,每个人都会活得很好。段叔可以安心地一直陪着他的小宁、陪着怀怀、过着他想要的小日子。那样,那一年的八月十八,阿桃就可以守在镇海的河川先生身边,或许他就不会出事,你也不需要过这样的日子 因因果果,当年越发多的事一桩桩摆在一起,已经足以陆秧秧在十三年后将它们连串起来。 因为山谷出事,所以段峥明没能看护住小宁。 因为小宁出事,所以阿桃没能守在河川身边。 一个个汹涌的浪潮,最终堆成了能吞没掉一切的崩塌海啸,把什么都毁掉了。 你也说了,都还只是猜测。 晏鹭词看着她的眼睛,仍旧坚持着。 而且,就算猜测成真,没有那个开始,就没有你了。 那就没有我好了! 陆秧秧最难过的就是这个! 她最近总是不断地想到,她的存在根本就是一个错误!而今天,知道了更多的真相后,这个念头变得格外强烈,怎么都压不下去,一次次撞向她的胸口,在那里伤出了一团吐不出的淤血。 如果能回到当年,阻止源头,把一切推翻,从头再来,除了没有我,其余的每一个人都只会过得更好,所有人的命运都会有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结果 可她还没说完,晏鹭词忽然捏住了她的脸,把她脸颊上的rou像面团似的揉得七扭八歪。 陆秧秧的情绪一下子就被他打断了,想哭都没办法好好继续哭,珠子大的眼泪掉了两颗之后就再也掉不出来了。 我从来不去想如果。 晏鹭词低头去亲她潮乎乎的眼睛。 现在,能遇上你、能被你喜欢,就是我最开心的事情了。 他顿了顿,又盯着她的眼睛确认问了一遍,你是喜欢我的,对吧? 陆秧秧:嗯。 只得到一声嗯的回应,晏鹭词有些不满足。 他咬了一下小尖牙:你要是真的为那个猜测过意不去,非要钻牛角尖地觉得亏欠我,那就再多喜欢我一些,拿这个做补偿。 挟愧图报,这样得到喜欢可一点都不值钱。 陆秧秧的脸颊都被他捏得有点肿了,嘴巴也因为之前被他亲过而微微红肿着,说起话来不免有些嘟嘟囔囔,心里本来有的一点歉意也被他的这句话给搅没了。 我才不在乎这个,哪怕是靠坑蒙拐骗,只要能留在你的身边就足够了。 晏鹭词帮她擦掉了下巴上挂着的泪珠。 我原本就什么都没有,支撑我活下去的只有复仇,等了结了,我就要去死了。如今,我改了主意,因为你喜欢我,所以就算一切结束,我也不会去死,我会活到你不再喜欢我、决定将我一脚踢开的时候 他认真地告诉陆秧秧。 不想要我死,你就要一直喜欢我。我活着,只是因为你而已。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遍又一遍地同她讲,你很重要,无比的重要,一定要有你,一定要存在。 在他的身后,天边出现了光。 太阳要升起了。 陆秧秧心口那块从知道阿爹是陆珣开始、一点点冻结起来的尖锐冰石,终于逐渐消融。 好了,知道了。 她打断晏鹭词。 我很重要,一定要存在才行。 是啊。 没有如果。 已经发生的,永远已经发生,她已经存在了,而且很重要。 不管她的出生究竟是不是一个错误,但现在的她绝对不是,既然如此,那她就要好好活着,向前活。 她破涕为笑,对着还在郑重望着她的晏鹭词伸出手,回捏了一下他的脸。 怎么?你是话本里的小鲛人,为了我从海里游到了岸上,一旦我不喜欢你了,你就要变成海里的泡沫? 晏鹭词看着她的笑脸:那你会一直喜欢我吗? 会的。 陆秧秧用双手比划了一个巨大的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