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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纸的尺寸,是一张完整A4纸的四分之一,你知道四分之一是什么意思么?” 李维多:“……大概就是1除以4的意思?” 陈利亚:“不,四分之一的意思,是’王子’。” 李维多:“???” 陈利亚端起茶杯:“那你知道,再生纸又是谁吗?” 李维多:“……再生纸不是一种纸吗?” “不,你错了。” 陈利亚抿了一口茶水,沉静眼眸掩在袅袅雾气后: “再生纸,是海神波塞冬的后代。” 李维多:“……” 明明每个字她都听得懂,但组合在一起,世界忽然变得有点难以理解。 “这可能有点深奥,你能说点我听得懂的吗?” “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李可可。” “……” 李维多决定不和一个瞎子计较: “其实我见过这张纸。” 陈利亚微微笑了:“哦?” “你们的保密措施做的太差了,我在洗手间不小心听到警察和你说话,听说何双平死时,带着一张遗书?这张纸条就贴在他心口?” 心脏是死后的天平。 李维多用指甲戳了戳那张纸。她刻意装作可爱的时候,像只猫: “可这字不大像是何双平的。” “嗯,所以呢?” “所以这是谁写的?” “这就要先问,’何双平’是怎么死的。” 陈利亚头也不回地转了转手里的笔,他身后的空气亮起,似凭空出现一个光屏投影: “他投资失利,身负巨额高息债务。当晚凌晨一点下飞机,凌晨两点半独自打车赶到公司,凌晨3点左右死亡,4小时后抱着黑火.药从大楼落下,死因小脑损伤,与撞击大体相符。” “所以这是一起恐怖式自杀案件?” “自杀?” 陈利亚向后靠在椅背,细长铅笔轻轻抵着指尖: “单从表面上,的确像是自杀。” “’表面’?” “想知道?” “有点想。” “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陈利亚食指微曲,抵着太阳xue,撑着手肘看她: “你既不是警.察,也不是案件相关人员,最重要的是,你甚至穷到付不起我哪怕一句话的开口费,那你凭什么,让我开口?” 不是,他都已经开了那么多口了,居然还要和她计较开口不开口? 李维多觉得自己刷新了一些对“任性”的认知。这是随心所欲的葛朗台,他想撒钱就撒钱,想催债就催债。可怕的是他是垄断经营,垄断到连警察都要付费买他说的每一句话。 桌上纸条被血液浸湿,字迹像黑色藤蔓肆意蔓延。有些字微微化开,但从化开的程度,可以判定不是油性笔记,而更接近碳素钢笔墨水。 “领导,我刚和你签了劳工合同。” “可你现在还谈不上是我的员工。” 陈利亚接过曹品递过来的新可乐: “你自己定的入职时间,一分钟前。” “一样一样。” 李维多笑眯眯地说: “领导,既然我吃住在这里,早迟都会知道,何必和我计较什么费用不费用?” “装可爱以蒙混过关这一招,对你的现上司许尽忱或许有用,但在我这里,就不必了。” 陈利亚端起可乐,抿了一口: “兰花螳螂将自己伪装成花朵,是为了诱捕蝴蝶,雄束带蛇伪装成雌性,是为了躲避追捕。拙劣的伪装,只会暴露意图,李可可,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大可直接开口,不必旁敲侧击。” “那就算了,大不了我不听了。” 李维多把叉子“哐当”一声扔到盘子里,把他面前的红豆饼整盘端了过来。 又起身,在曹品惊恐的目光下,握住他的手,掰开他的手指,笑眯眯地从他手里拿走他的可乐,往自己杯子里倒了一点,还不知自己死期将至,胆敢无辜地说: “我看这里可乐只有一瓶,领导,不介意分我一半?” “……” 陈利亚慢慢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手。 而曹品站在一边,已经被惊呆了,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他出生快三十年了,还没见过如此勇敢的人类,居然敢明目张胆地从他的小少爷手里……抢可乐。 不是,他的少爷为什么没有反抗?一个孱弱得像蝼蚁一般的女人,居然能近他半米之内,手居然还没断? 他又想起多年前他少爷只用简单的碳.酸钠和稀盐.酸毫无逻辑就把自家疗养院炸掉的恐.怖过去…… 完了完了,要切克闹。 他少爷要是为了一瓶可乐把上海市中心炸.了,那…… 他就差喊伽利略赶紧去开启防爆系统了,可他等了半晌,只见他的小少爷慢慢收回手,不仅没生气,居然还勾起唇角,微微笑了一下: “装没教养以降低对方戒心这一招,对朴浦泽或许有用,但在我这里,也不必了。” 曹品:“……”不,这不是故事应有的走向。 李维多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朴浦泽”指的是上次审讯她的警.察。 没等她继续套话,陈利亚已经拿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看也不看她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