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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没再提算账的事情,再次开口:“公主,该就寝了。” 荀欢捻了捻手中一直留着的花瓣,一把扔向他,他眉眼不动,似是早有防备,伸手稳稳地接住。 她三两步走到他面前:“睡什么睡,我还没与你算账呢,你真是不知好歹!本公主主动亲你,你居然像个木头!” 何长暄平静地望着她,她眼中只有对男女之事的好奇,对他却并没丝毫情意。 若是没有他,她可以亲吻任何一个郎君,譬如方才的林青,譬如平康坊的小倌。 她只是想知道情.爱的滋味,于是把亲吻当做奖赏。 “喂,哑巴了?”荀欢拿起棋盘上的棋子就要扔,可是看着他的脸,她却狠不下心。 片刻后她恨恨地放下,嘟囔道:“算了,你这张脸还算好看。” 何长暄丝毫不受她威胁,反而道:“今日之事,我不会告诉陛下。” 他长腿一跨,径直走出亭子,片刻后顿住脚步,回望她一眼:“望公主好自为之。” 他神情淡淡的,被亲吻时的滴血之色早已散去,如今他周身肃杀之气涌动,荀欢情不自禁地后退两步,又嘴硬:“你是阿兄给我的人,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可他早已走远,就算听到她的喊声也没有回头。 这个男人,好不知趣! 荀欢抿唇盯着他的背影,想到什么,又慢慢松了抿唇的力道,忍不住漾起一抹笑容,若是常鹤今日真的从了她,倒是没什么意思了。 次日一早,荀欢被春时吵醒。 “公主,该上课了,”春时小心翼翼地说话,“女先生已经在正厅等着了。” 荀欢烦躁地转身,闷声道:“我不去,你把她打发走!” 春时无可奈何,不敢惹怒了她,只好退出去,没想到常鹤已经站在门外了。 她吓了一跳,又面露难色:“鹤郎君,公主还未醒,这……” 何长暄点点头,面不改色地推门进去了。 春时踌躇片刻,还是离开了,昨日公主就是被鹤郎君叫醒的,今日应该也出不了什么差错。 她松了口气,正想去派人催一下膳食,屋中忽然有花瓶落地的声音,清凌凌的。 她心里一惊,推门而入,便瞧见一地的花瓶碎片。 没敢多看,透过朦胧的纱幔,她瞧见公主已经坐了起来,耷拉着脑袋,一点一点的,不像是会砸花瓶的样子。 鹤郎君面色从容,低着头的模样很是规矩,更没有理由怀疑了。 难道花瓶是自己掉下来的?她斟酌着开口:“公主……” 何长暄眉眼稍动,似乎刚回神,示意她出去。 春时咬唇没敢动,但是陛下说她们都要听鹤郎君的,所以左思右想,她还是出了门。 “公主,该起了。” 春时走后,他依然重复着这句话。 荀欢闭着眼睛道:“说一句我爱听的。” 无人回应,唯有风动。 良久,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停在她的床榻处。 “公主若是不起,我只能亲自请您了。” 他的话不带丝毫感情,荀欢却听出了威胁。她轻笑:“怎么请?撩开纱幔替我穿衣裳么?你猜,我现在有没有穿衣裳?” 纱幔外的人影微微晃动了下,迟疑地后退了两步。 荀欢瞧见他微微拱手:“属下冒犯了。”声音甚是恭敬。 她边探身扯住纱幔边道:“起吧。” 何长暄松了口气,余光却瞧见荀欢不知什么时候起了身,站在他面前,妙目盈盈地望着他。 趁着他愣神的工夫,荀欢扯着他的腰带把他拉到床上,锦被凹陷,金红纱幔轻垂。 “方才鹤郎君到底瞧见了什么,竟然把花瓶都碰倒了?”她半跪在他身侧,轻轻抚摸他的脸。 于是郎君的脸比纱幔还要红。 第8章 章鹤立鸡群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他深深吸气,妄图抑制越来越红的面色,可是帐中浓郁的女儿香与酒香和在一起,是最让人着迷的情.药。 “什么都没看到。”他别过脸不看她,声音沙哑,心里松了一口气,幸好她穿着衣裳。 荀欢撇撇嘴:“你分明看见了,我这就去禀报阿兄,让他罚你!” 虽是这样说,她的手却依然停在他的脸上,瞧着波澜不惊的,可是她心里却有点着急。 常鹤好不容易这么乖,不如今日便把他吃.干.抹.净,可是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呢? 她皱眉打量他。 何长暄想起身,又怕她直接压上来,只好眼观鼻鼻观心,握着拳把头侧到一旁。 僵持间,门外传来春时的催促:“公主,先生要等急了!” 荀欢扬声道:“那就让她走好了!” 说是这样说,她却顺势放开了常鹤,道:“一会儿你出府帮我买些书。” 何长暄终于站起身,低头应了声是。 荀欢眼睛转了转,又道:“你先出去吧,一会儿我把要买的书列个单子。” 何长暄毫不留恋地出门。 门被关的严严实实了,荀欢跳起来,亲自磨墨,飞快地写下几个书名,又小心地折好。 梳洗之后,她没急着去上课,反而叫来常鹤,眉间满是蠢蠢欲动的兴奋:“拿好了,少买一个,抽你一巴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