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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漾收回手,取出手帕低头认真擦拭,顺口对保镖道:“去调监控,明早送他去警局。”

    “你放了我!叶初!”

    “我错了,不该过来打搅你,你饶了我吧,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郁泽起初是想嘴硬的,只是他有几次前科在,前两天挖出来的案件里也有他的几份,一旦报案恐怕要增加几年刑期,到时他一辈子都毁了!

    他顾不得对曲漾的恐惧,顾不得身后叶成帷、崔烟都注意着他,也顾不得宴会厅内外还有其他人,放声求饶起来。

    叶成帷帮忙联系到宴会厅外的助理、经纪人,崔烟拿一旁的纸巾捂着渗血的脖子,听到这一声声求饶有几分晃神。

    刚才这个人还用刀抵着自己的颈项,全然是个已然疯了的亡命之徒,嚣张狂妄。

    而从曲漾出手到现在,仅是三分钟,郁泽抛下自尊地不断哀求。

    眼前的灯火通明一阵阵发黑,郁泽双腿垂地如同破布被人拖着走,手臂想挣脱却被紧紧锢住,他声音嘶哑到近乎破音,喉咙灌风火辣辣发疼,却不敢停下。

    这样的苦苦求饶,宴会厅内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见,哪怕郁泽刚才拿着刀,凶相毕露,可毕竟是个不到二十的年轻人,果然有人动了恻隐之心。

    赵庆观迟疑出声:“叶总……”

    “嗯?”

    郁泽闭口静等,心脏狂跳。

    曲漾在宴会厅内环视一眼,找到赵庆观提前备好的薄外套,从椅背上拿起搭在胳膊上,他回头看向赵庆观,等着后话。

    “我联系了酒店,负责人说郁泽是打晕了一个服务生混进来的,会过来给您道歉。宴会刚刚开始,我们可以移步到楼上的宴会厅,如果您没有兴致的话,明天再开设也一样的。”

    曲漾可有可无点了点头:“时间不早,我先回去了,你看着安排,告诉他们玩儿得尽兴。”

    “好的。”

    说到这里,赵庆观回头疑惑地看向停下来的两个保镖,两人以为他是要为郁泽求情,因此停了脚步。

    郁泽颤声开口:“赵总求你救救我……救我。”

    “先把他嘴捂上。”赵庆观皱了皱眉。

    B市的夜里晚风很凉,曲漾扯下领带,将外套披上,赵庆观派助理过去和宾客说明情况,自己则跟在他身后送人走。

    临到门口,赵庆观回头道:“把他带走好好看一晚上,别让人跑了,明早带过去,麻烦各位了。”

    许多人目送,少年的身影消失在宴会厅门口,又在酒店外的晚风里越来越远。

    这是绝大多数人第一次见他,也是最后一次。

    第26章 全能校花的竹马备胎二六

    暮色漫卷大地,月明星稀。

    前往C市的飞机上,许多乘客戴上耳塞小睡一会,曲漾手背抵着下巴,闲闲散散地向窗外看去,俊美的侧脸上眸光清冽。

    现在这个时间点,如果是原剧情的话,走到哪里了?

    思绪飘了起来,曲漾不期然间想到原主在综艺后的遭遇。

    如果时光倒溯到今天中午。

    叶初拍完综艺乘车抵达酒店,刚踏出车门,便有跟踪而来的极端粉丝朝他泼了一大瓶狗血。

    亲眼看一个大活人死在自己面前,而他却无能为力,叶初正神色恍惚,被泼了个正着。

    “你为什么不救他!那么远的距离,节目组根本赶不过去,你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他死啊?!”

    钻进鼻腔的狗血味浓郁,叶初闭着眼站在那,动了动唇,张口欲要辩解。

    他想说自己不会游泳,他也不想就那样看许惊澜沉没池塘。

    他想说自己直面死亡,距离死这个字眼那样的近,好慌好怕。

    话未出口,那粉丝却恨恨看了他一眼,哭着掉头跑了。

    叶初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去的,他那时精神状态已经完全崩了,即便是综艺结束,他重返C市,家庭住址也被人扒了出来,出门都要小心翼翼。

    他不知道,网暴、扒地址的背后,都有人做贼心虚地做推手。

    就算检查出来许惊澜生前饮用了含有昏迷药成分的水,别人也不知道幕后黑手就是叶成帷。

    叶父叶母失业了很久,每天呆在家中,靠给人做手工活的微薄收入支撑家庭。

    叶初最近沉默寡言,沉郁呆滞,他们都看在眼里。

    似乎自从那次论坛爆出儿子偷取答案抄袭后,便一路消沉下去。

    物证摆在人前,石锤的抄袭,他们清楚叶初的人品,自然是不相信的,可也无法反驳。

    这次也是一样。

    叶父叶母知道叶初上了节目,每天边做手工活,边拿手机外放着综艺直播,到了最后一天,他们眼睁睁看着许惊澜再没能从池塘中出来,而叶初脸色惨白。

    之后便是一场诡异的席卷而来的网暴。

    在察觉到居民楼下最近多了许多面孔陌生的人后,叶父叶母果断给叶初办理了转学手续,低价卖了房子,一家人去了离C市很远很远的小县城。

    有天中午叶初说出去买书,直到晚上也没回来,他们在县城里四处找。

    那天崔烟宣布即将出演偶像剧女主角,叶成帷成了国际奢侈品牌的亚洲形象代言人,郁泽掌管部分自家产业,成了有实权的太子爷,卓遥进入了省队。

    叶初的一生就定格在了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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