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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只被顺了毛的猫咪。 时安南把小提琴存放在教室里,她穿着一身藕粉色的旗袍,秋风乍起外头围了雪白色的针织披肩,脖子上挂着圆润的珍珠项链,嘴唇鲜红,手指尖上涂抹鲜艳的丹寇。 她不论是心中多么哀婉幽怨,外表的体面始终能够维持住,这是作为深闺大小姐的尊严。 时安南踩着小高跟推开门与李飞白四目相对,上挑的丹凤眼带着笑意,是人群中最闪耀的存在。 而此刻时伏姗已经不在了,估摸着站在哪个小角落里偷听。 时安南双手放在身前微微弯腰,克制有礼。 “李公子久等了,小女弹奏乐器已然入迷,失礼。” 李飞白哪里见过如此正式端庄秀丽的女子,连连摆手。 “姑娘柳絮才高,让我大开眼界。” 何清榆听了这话咯咯直笑,端着人设与身边的年轻公子保持着不远不近的礼貌距离。 两人找了一下茶室坐下,何清榆向系统要的一个潮汕茶技能包。 李飞白对潮汕茶艺文化有些了解,本想要露一手。 时安南自然拿起茶具烫罐洗杯,摆出三个建盏关公巡城,韩信点兵,动作行云流水,把功夫茶玩到了极致。 两个人用三个建盏,其中一个茶汤倒掉,下一轮继续冲泡三个,为了喝到浓淡适宜的茶汤,必要的浪费流入茶海中,最后落到侧边的桶里。 李飞白对于这一套动作叹为观止,更别提口味,时安南冲泡的是他最爱的凤凰单丛。 他在异国他乡游历多年,馋的就是这一口茶的香味,惊艳不已。 时伏姗并不彻底喜爱传统文化,对于茶艺更是一窍不通,高下立判。 在茶水的熏陶下,人更容易开口说话,李飞白略微整理一下西装,松松领带道: “小姐平日有何爱好?” 时安南倏然回忆起和纪云一起弹琴绣花的日子,眼中流露出哀伤,把的日常生活如数说出。 “都是无聊之事,让公子见笑了。” 休息时不是插花就是弹琴绣花,再结合眼前人古典高雅的模样,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李飞白瞬间起了敬畏之心。 李飞白在外深得女性的喜爱,其中就包括他很会夸人,每一句都能夸到人点子上。 今日便是他夸人生涯的滑铁卢。 “小姐身上的旗袍好生漂亮,衬托着人气色好容貌佳,你的眼光真好。” 李飞白把目光落在了这套蝴蝶玉兰花的藕粉色旗袍上,针脚细密,香云纱的独特光泽,在灯光下波光粼粼。 “是我自己裁剪绣花的,不过是闲来无聊的胡闹之举,给你看了个笑话。”时安南礼貌温吞道。 “……小姐高才!这水平又是放到店里贩卖,价格可得上万了。” “在下不才刚得奖,也不过是区区几十万的臭铜钱。” “……???!” “区区”是这样用的? 何清榆眼看着李飞白当场裂开。 李飞白对何清榆全然没有男女之间的爱慕之情,全剩下五体投地的敬畏和崇拜,两个人互相交换了微信,再看朋友圈里全是一水的簪花小楷书法作品。 李飞白自学学过几年的书法,现在发现自己上的都是假的书法课。 何清榆腼腆一笑,打趣说道:“不过都是一些不入流垃圾而已,下次送你一副好的。” “好,好,好,是我的荣幸……” 李飞白感觉自己被嘲讽了,但是没有证据。 系统:“您可积点口德吧,孩子快要怀疑人生了。” 何清榆表示这是她穿越以来最爽的一次。 好在她还有理智,没有忘记拍一组亲密的照片发到朋友圈里,仅对纪云一个人展示。 配文:你的温柔化解了我心中的寒冰。 写这句话的时候,尴尬的脚趾在地上抠出自己的火化炉。 李飞白怀着敬畏的心情陪同何清榆喝完茶,两个人即将分别时互相弯腰行礼。 在马路上路人纷纷回头去看,而两人视若无睹,沉浸在各自的情绪中。 李飞白开车回去的路上,脑中不停闪回何清榆的模样。 他感叹于自己的不学无术,学了几年音乐和传统民俗文化,不过是连皮毛都没有起及,若是时安南有心思去公司实习,必然能比自己走得更远。 这个天之骄子头一次被按在地上摩擦,把时安南放在了比白月光更加崇高的心理位置上。 这大概就是仙女吧。 李飞白恍恍惚惚把车停在家门口,时伏姗走到车前敲他的车窗。 用依旧甜甜美美的嗓音说:“真是委屈你和那疯子一起相亲了,晚上去泡温泉?” 李飞白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熟悉的姑娘,突然之间,从前笼罩在她身上光环逐个消失,整个人都黯然失色了。 “不用了,我晚上有事,以后我们不要频繁来往,对你的声誉不好。” 李飞白把车窗关上,踩下油门驶入地下车库。 “诶,等等!” 时伏姗追了几步站住,眼底一片晦暗决绝之色。 …… 纪云虽然距离小姐有千里之遥,但是从来都没有放弃用各种方法去探知小姐的行踪。 她坐在教学楼门口的石阶上,打开手机刷到的第一条微信朋友圈就是时安南的相亲照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