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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则璧挥手赶走了跟在他身后欲服侍他更衣的人,自己脱掉龙袍,躺在我身侧,将我抱在怀里,在我耳边轻声低喃着什么。 我听着他温柔的声音,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直到半夜,我的肚子忽然疼了起来。 不是一直疼,是断断续续的疼,我疼的满头大汗,可转头看向身旁阖目酣睡的言则璧,又不敢说。 我悄悄的从他怀里抽身出来,往床下爬,可刚一动,我就吓坏了,因为身下哗啦一下,流出好多水。 当时的我,以为晾儿出事了,便什么都顾不上了,我捂着肚子,吓的失声尖叫,这一动一喊,肚子更疼了。 言则璧豁然坐起身,抱着我,在我耳边急声不知在说什么。 我疼的一脑门汗,抓着他的手臂,哭的泣不成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知道喊疼。 后来,我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身边围了好多人。 他们摁住我的手脚,还有人坐在我的双腿间,不知道在吵嚷着些什么。 我疼的睚眦欲裂,整个人就快要裂开了。 这种撕心裂肺的疼,几乎让我窒息,疼的我甚至想一头撞死。 言则璧趴在我床边,一直在对我说话,我看着他的脸,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在生孩子。 我想到之前言则璧怀疑这孩子是无逾的,他会不会等孩子生下来后,谋害晾儿? 我疼的双眼发花,真是从来没这样疼过,我一直在失声尖叫,直到最后叫的喉咙都哑了。 孩子还是没生出来。 我瞧见有两个嬷嬷拿着剪子,眼神决绝的向我下体伸去,我一看到剪子便什么都顾不上了。 我拼命的挣扎嘶吼着,让她们不要碰我的孩子。 拼命的求一旁的言则璧,让他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我反复的说,这孩子真的是他的,求他不要伤害他。 终于,言则璧挥退了拿着剪子的嬷嬷,他换了很多太医进来,与那些太医围在一起,不知再说些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下体一阵撕裂的疼痛,我疼的将床围都扯下来了。 言则璧惊愕的扑到我身边,对我大吼大叫,我疼的眼前一片漆黑,一阵阵的眩晕袭来,那感觉就好像,我整个人疼晕过去,又疼醒过来,仿佛置身地狱之中,无穷无尽的剧痛欲将我生生撕碎。 就这样,熬了好久好久,熬到我已经麻木了,忽然……我听见了一声婴儿的啼哭。 我僵在床上,听着婴儿的哭声,那哭声又洪亮又刺耳,这是我阔别外界的声音多日后,第一次能识别外界的声音。 真好听。 我迷迷糊糊的看着嬷嬷们,抱起一个婴儿,将他放在一旁的水盆里清洗,我知道那是晾儿。 同时还有几个宫女,再帮我清理下身,她们在清洗,上药,动作虽然很轻柔,可与我而言,轻柔根本无用了,我下身早就已经疼的没有感觉了。 我看着一旁的言则璧僵在那,正在盯着洗澡的晾儿看。 我一怔,我……能看清言则璧的脸了。 几乎同时,我见言则璧直勾勾的盯着晾儿,我怕言则璧对晾儿不利,霎时,吓得我三魂七魄都离了体,顾不得其他,嘶吼着让他们将晾儿抱给我,言则璧回身抱住我,低声道:“柔儿别怕,孩子没事,奶娘抱他去洗礼。” 我不理会言则璧,一把推开他,满脸惊悚的吼道:“你们把孩子还给我,快还给我。” “先把孩子抱回来,洗礼的事一会再说,先不要刺激皇后。” 说罢,他们把晾儿洗干净包好后,又递还给我。 我心慌的抱过晾儿,小心翼翼的把他捧在怀里,生怕自己太用力,弄疼他。 晾儿窝在我怀中,小小的身子,正在裹巾里扭来扭去,他的头小小的,只有洋娃娃的头一般大,脸圆圆的,青紫青紫的,他阖目躺在我怀中,两只小眼睛眯的很紧,像两条细细的线,小嘴巴一张一合的,好像在呐喊着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喜悦。 我捧着晾儿,满怀喜悦的把晾儿介绍给言则璧认识:“则璧,这是晾儿,他是我们的孩子。” 言则璧双眼含泪的望着我,轻声应道:“嗯。” “则璧,他……是你的儿子。” “我知道。” 我抱着晾儿,忽然想起了无逾,无逾曾经同我说过:有一种草,叫分子叶,这种草浸泡的水,可以让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滴血融合。 我抱着晾儿,对言则璧哀求道:“分子叶,则璧,我要分子叶。” 说完这句话,不知为什么,我又听不懂言则璧的话了,我望着言则璧近在咫尺又模模糊糊的脸,困惑的摇了摇头。 “你在说什么呀,我又听不懂了。” 听不懂就听不懂吧,没关系,只要不影响我照顾晾儿就行,我就这样一直抱着晾儿,一句一句的跟言则璧念叨着分子叶。 后来,我的记忆就又模糊了,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日子一天一天的过。 第二百六十五章 四年后的清醒 每天,我都能看见晾儿还有言则璧,每天,我们三个都睡在一起,晾儿睡在我里侧,言则璧睡在我外侧。 我渴了,跟言则璧要水喝,饿了,跟言则璧要吃的。 晾儿洗澡要言则璧打水,我洗澡言则璧也会帮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