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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扫了眼满屋侍女,笑问:“奴婢来得急,还未用膳,殿下看样子也还没用,不妨添我一双碗筷?”

    她哼了声:“去。”

    侍女应声出门,剩下颜庄有些错愕:“殿下,奴婢惹你生气了?”

    一想到梦里这家伙拆穿她观察新身体的老底,杨令虹就羞怒万分。

    她不禁双眼一瞪:“你做了什么自己明白,好好想想去吧!”

    颜庄诧异地皱起眉头,苦苦思索。侍女为他放下碗筷,盛了粥,他才抬眼又向她瞧了一下。

    “奴婢愚钝。”颜庄说。

    杨令虹眼里都冒了火。

    “用膳。”

    屋中一片安静,两个人不约而同加快了速度,用完这顿莫名其妙的饭。杨令虹滋生的气恼渐渐消退,另一种愤怒又悄悄生了出来。

    她禁不住又瞪了一眼颜庄。

    她就不信互换后,颜庄没观察过她的身体!

    就算没有做女人的兴致,洗漱换衣如厕,都免不了瞧几眼,颜庄此人又非君子,哪会刻意避着呢。

    他竟然面对她一派平静,真是岂有此理。

    颜庄叫这眼神瞪得不明所以,净了手,问道:“殿下,可否寻个安静地儿,听奴婢慢慢说?”

    他语气里带了几分小心,杨令虹的气莫名少了些许,起身道:“随我来书房吧。”

    ·

    杨令虹的书房不大,远比不上驸马的阔朗,四处满满磊着书籍帐录,空闲处甚至只有一张桌案,几把座椅,连放置软榻的地方都没有。

    颜庄立在窗前,叹道:“殿下未免太省了,不如打通旁边那间屋子,把这里排布开些。”

    杨令虹脸色微微僵住了。她摇头:“不用。”

    先前的赌气烟消云散,强行遗忘的过去随之升起,攀爬在心口。

    身为长公主,她本没有这般寒酸。

    自从发现驸马和婉姑娘在她书房矮榻上死死纠缠后,她便挪了地方,撤了榻,下二人的脸。

    可惜这无声的震慑,远不及拳头来得管用,在颜庄成为她前,二人对此丝毫没有愧意。

    颜庄并未回头,想来未曾察觉她的落寞。

    书房中别无他人,他的自称便也换了,道:“我看殿下今日心情似乎不太好,不妨和我出去转一转?”

    “又要点人,又要备轿子,干收拾都要半日,烦得很。”杨令虹说。

    “并非如此。”

    颜庄转过身子,画长的眼角挑得极高:

    “我的意思是,殿下何不假扮做男儿,同我一道出门?今日我本想告诉殿下一件振奋人心的事情,可想了想,天大的喜事儿,自己不去看,也就没那么欢喜了。”

    杨令虹皱了眉头。

    她拒绝:“不合礼仪,叫公主府的人瞧见,可怎么好?”

    “我办事,殿下放心。”

    杨令虹有些意动。

    她盯着颜庄的袍服瞧了半晌,发觉那衣裳宽大,能掩饰女子身形,这才松了口,进而有些跃跃欲试,问道:“厂臣约我去哪里?”

    “才苑。本朝严禁文人流连秦楼楚馆,这才苑虽不算,可里头养了好些有才有貌的女子,私下里做点别的勾当。”

    颜庄意有所指:“驸马没得痨病时,有时会去那里散散心。我最近得了消息,那……”

    一本书劈面砸来。

    颜庄眼疾手快,侧身躲过,旋即又飞来一个砚台,直奔脑袋。

    他矮身避开,又一本书转着圈飞向头颅,与此同时,杨令虹接连扔出了许多书册毛笔。

    一大堆东西天女散花般投射过来,窗前地方狭窄,难以避让,不多时,颜庄便被砸了好几下。

    “殿下,”他捧着几只摔坏的毛笔,赶快解释,“我——”

    杨令虹勃然大怒,指着颜庄:“我就说你不是正经人,自己做了登徒子不说,还想带我去那种地方,小心我告诉太妃,打你!”

    “殿下息怒,我并非登徒子,只是收到消息,发现习执礼的对食……”

    她听见习执礼的名字,顿时更加愤怒,不想再听颜庄说下去。

    “呸,”杨令虹骂了一句,怒气冲冲走出书房,“自己去玩就是了,不用告诉我,你这色胚!”

    她满怀愤怒地大步往前走去,把颜庄的呼唤甩在身后。

    什么移情,什么颜庄和驸马互换,什么春梦,杨令虹都不愿想了。

    是她瞎了!

    远远有侍女一路小跑,来到身前,屈膝行礼:“殿下,老夫人说,叫殿下忙完了事情,就去见她呢。”

    她站住脚,满腔愤怒犹未熄灭,按不住火气:“我累了,请婆母好好休息,明早我再陪她说话。”

    第19章 问题

    颜庄的蛊惑

    才苑绿树成荫,鲜花茂盛,文人雅士和各色才女流连其中。

    两个年轻文士结伴同行,专点了新来的季贞姑娘作陪,在小桥流水间玩耍半晌,这才寻了僻静屋子,做些写诗作词的正经事。

    待季贞铺开笔墨,抬头望时,却见两个文士一个兴致盎然,一个似乎生着闷气,却不知气从何来。

    “两位公子,可是对季贞不满意?”她胆战心惊地开口。

    这两个文士,自然是颜庄和他强行拉来的杨令虹。

    杨令虹不适应地拢着衣袖,挺直脊背,怕被瞧出来是个女子,粗着声音道:“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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