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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起身道:“我今日前来,便是要想替松渝,要个交代。”他抬眼看我,又瞥了眼身旁侍卫,道:“那是自然,只是不知姑娘所指,是何交代?” 我想起方才他说的话,只道:“我左右不过是个风尘女子,只是我们如今,都还是清白之身,松渝怀了身孕,左右不过是个女子,将来只想着嫁个好人家,如今这般,你说,要何说法?”他知道我惦记着他说的话,皱起眉头。 我见他仍旧犹豫,他定是想给他自己的儿子配一个好的婚事,定不会是青楼女子,更何况还是阁主的人。可如今阁主的人也来了,便是阁主也应允了此事,他便不可能拒绝。 他过了许久,才抬起头,道:“容我再想一日,明日便给姑娘答复。”我点点头,也知如今的境况,便是我所能做到最大的努力。我行了礼,道:“那小女先回去了,等大人的好消息。” 我回到马车上,侍卫未立即去骑马,只掀开帘子,低眼道:“姑娘不必担心,阁主自会处理。”我未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只点点头,他才放下帘子,骑上马,又问道:“姑娘,出发了。”我应了声,他才同下午那般前行。 回到环采阁,已是晚上了,天色已经黑了,但时间也没多晚,冬日黑夜本就来得早一些。我本要回湘馆去,侍卫却让我随他去寻阁主,我肚子饿,心里也因唐染的事情无甚心思,本想婉拒了他,他却一直跟着我。我知晓他不会轻易离去,便妥协跟他去。 到了楼上,侍卫随我进去,见了正在独自下棋的阁主,侍卫同他耳语了几句,便退了出去。我站在原地,他也未搭理我。我站不住,便问道:“有何事?”他才缓缓抬起头,道:“用膳。” 我看着他,理解他的意思后,忙道:“不必了。”刚要转身,便有侍女端了许许多多的盘子进来,我见这阵势,便知道是温鼎。只是我哪敢同他吃饭,味同嚼蜡。 那温鼎应是热过的,已听见煮沸的声音,也闻见了香味,我不禁咽了咽口水。听得身后道:“如今是晚上,阁里的厨子正忙,你自己吃,也没有吃的东西。”我肚子如今被馋虫一引,更是饿了起来。 我转头回去,跟在他的身后,坐在桌子前。有三名侍女站在身旁,布菜或服侍着。有人看着我吃东西,总觉得有些奇怪,我看向身旁的侍女,只低着头。未想对面的人挥挥手道:“下去吧。” 我已经习惯了,眼前的这个人,能轻易的看穿我的心思,令人不寒而栗。记得以往,也有一个人,能看穿我的心思,但那个人,却总是让人愿意让他看穿,觉得他总带着善意。与眼前的这人不同,总带着一股寒气。 奇怪的是,这顿饭,他却未有任何言语,未问任何事情,也未再试探我。只夹菜予我,或是时不时用那深邃的眼睛,似要把我看透。 好不容易吃完了这顿饭,心想终于能回去了。又端了茶来,他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才道:“今日可还顺利?”我猜到他终会问的,也没打算瞒他,侍卫也在场,也瞒不过去。只道:“多亏有那护卫,不然如你所说,我当真进不了那上官府。” 他轻笑一声,说是在笑,却不见他有任何表情,他只淡淡道:“老头子性情虽不太好,但事情交给他,十有八九能办好,倒也是个靠谱的人。”我反应了一会儿,才知他口中的“老头子”,便是上官逾。 听他语气,他似乎同上官逾的交情还算不错,今日见了上官逾,也看出上官逾敬他。我问道:“松渝的事,不知能不能成?”他放下杯子,道:“放心,他自知他该如何做。” 我想起今日所见玉佩之事,便问道:“今日见了护卫拿出玉佩,发觉同我的十分相似,可是一样的?”他点点头,道:“确实有不同之处,若你想知道,自己找他去拿了看便知。”我问了也白问,自己本就不打算去看,如今他这么说,便是不想知道了。 回了湘馆,便见了金兰与蓁蓁在里间等我。见我来了,十分欣喜,道:“回来了。”蓁蓁起身要出去,道:“我留了些菜,热给姑娘吃。”我摇摇头,道:“吃过了,不必了。” 她神色有些黯然,才道:“那我先出去了。”我应了声,她关上门出去。金兰忙问道:“如何了?”我点点头,道:“既是阁主帮忙了,那应该能成了。”她叹了口气,道:“她倒没事,你往后怎么办?”我知她为我担忧,道:“无妨。” 不想第二日一早,蓁蓁便来叫我,说上官府送来礼,来向松渝提亲。一时这件事沸腾开来,许多人围住环采阁,阁内来往的客人也是络绎不绝,只想着看一出好戏。 环采阁自是有挽歌出面,答应了这门婚事,只是唐染做妾。等热闹过了好一会儿,我出门去,恰巧遇见出门的唐染,她面色看起来好了许多,见了我,笑道:“正要去寻你。” 第四十六章 避无可避 唐染见了我,嘴角带着笑意,道:“正要去寻你。”我才发觉她的面色看起来好了许多,想必应是知道了上官府前来提亲之事,我想起那碗中药,替她欣慰,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只得淡淡笑道:“你去看看,挽歌定是已经应了,虽说上官府不缺什么,你也可以去街上看看,缺些什么置办一些。” 她的眼神忽然有些伤情,点点头,道:“你可有时间?陪我去吧。”我本想婉拒,才想开口,她似看穿我的心思,道:“我怕以后便没有机会出来了,我也知道你最终要离开,想必我们这辈子,也不会再相遇了。“说完,便抬眼看着我,我应了声,知道她说的是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