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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沈梦清的声音。

    容青玄挑开车帘一瞧,果然看到沈梦清正对着个小弟子吵吵嚷嚷,那小弟子不是别人,正是归来的龙篱。

    只见龙篱紧蹙着双眉,小脸泛白,一副有苦难言的模样。那么多弟子围着他,却没一为他说话,只帮着沈梦清道:“龙篱,你还不快认错!”

    龙篱无奈解释:“大师兄,我真的没有偷懒。师兄们的行李我都收拾好了,药品吃食也准备好了,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沈梦清不依不饶,气恼地白了龙篱一眼,“少摆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来,我不是师尊,不吃你那套!”

    容青玄:“……”

    有被内涵道。

    便将脑袋伸出窗子,朝那不知所措的人儿一唤:“龙篱。”

    包括龙篱在内的所有弟子都朝容青玄望了过来,继而齐齐行礼。

    “师尊!”

    容青玄瞧也不瞧沈梦清一眼,冲着龙篱招了招手:“你过来。”

    龙篱垂着的眸子一颤,抬眼看了看容青玄,确定容青玄是在叫自己后这才在众弟子不解嫉妒的目光中走向了容青玄的马车。

    “师尊。”龙篱站在马车前嗫喏道,“师尊叫徒儿前来可是有事吩咐徒儿去做?”

    容青玄伸出扇柄在龙篱的头上轻轻敲了一下:“上车。”

    龙篱惊奇地瞪大了眼睛。

    “还愣着做什么?”容青玄收回扇子,“快些吧,咱们已经耽搁很久了。”

    龙篱这才反应了过来:“是,师尊。”

    便在众目睽睽之下爬进了容青玄的马车,和容青玄坐在了一处。

    车帘缓缓放下,遮去了一切惊诧的目光与议论。

    容青玄不以为意,一边摇着折扇一边打量着龙篱。他头发稍稍有些凌乱,白色的发带像是有些松了,剑服也皱皱巴巴的,全然不像其他弟子那样飘逸白净。若不是一张小脸顶顶漂亮,真是要泯然众人矣了。

    容青玄低头瞧了瞧自己所穿的精工细作的冰蓝色暗花浮影钿绣袍,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他不过就是一个做尽缺德之事的炮灰,凭什么穿得这么好。

    日后有机会定要好好将龙篱打扮打扮才是,不能白白浪费了这张傲人的小脸。容青玄笑眯眯摇着扇子:“阿篱,一大早的你干什么去了?”

    龙篱拘谨地坐在马车一角,双腿夹紧双手整齐放在膝盖上,老实的像个见到班主任的小学生:“回师尊的话,我、我去集市上买了点东西。”

    “买东西?”容青玄好奇地眯了眯眼睛,“买什么了?”

    龙篱怔怔地望了容青玄许久,这才不好意思的摸进怀里,取了个小小的油布包出来。

    “这是?”

    “是芡实糕。”龙篱一点点打开油布包,将三块白花花的糕点捧到容青玄面前,“我听沈师兄说,师尊身子略有不适,不愿食辣,想吃甜食,便赶去买了一点。只是小镇上的甜食并不多,阿篱找了半天才找到这个……”

    龙篱越说声音越低,而容青玄的眸色也一点点沉了下去。

    原来龙篱偷偷摸摸地离开是给他买点心去了。

    容青玄心中一暖,将芡实糕接了过来。

    四方白胖的芡实糕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被龙篱保护的好好的,形状完整,一点都没有散坏。容青玄拣了一块尝了尝,不由赞道:“嗯,很是香甜可口。阿篱,你也尝一块。”

    “啊?”龙篱摆摆手,“我不吃,师尊吃。”

    “你也吃!”容青玄硬塞给了龙篱一块,“你都没吃早饭,总不能空着肚子打妖怪吧!”

    听了容青玄的话,龙篱先是愣了愣,手指在芡实糕上轻轻地蹭了几下,这才点点头道:“弟子多谢师尊关怀。”

    容青玄照例揉了揉龙篱的头发,师徒两个慢条斯理地将三块芡实糕分食完毕。

    日暮之时,一行人终于到了东皇山。

    东皇山虽是华阳宫的地盘,却因其西面与蜮魔山相接,是以时常受邪魔sao扰。华阳宫宫主庄奉贤是个硬骨头,本着自家的地盘不能被外人占去一寸的原则,硬生生在鸟不拉屎的东皇山西面架起一道结界,抵挡着邪魔入侵。然而即便架起了一道通天结界,却依然挡不住想要要人间作祟的妖魔鬼怪。

    距离东皇山越近,鬼祟的血腥臭味便越重。

    负责接应容青玄一行人的是华阳宫少宫主庄殊,那庄殊少年老成,与容青玄玉无欢二人寒暄了几句便将人带到了别院,便走边交代:“那剥皮挖心的妖魔专挑月圆之夜行动,且喜欢进攻修为较高的独身修士,所以,晚辈特意给两位前辈准备了套间,如此相互之间也能有个照应。”

    庄殊边说边推开了一扇房门,房中陈设一应俱全,只是多了一张碍眼的双人床。

    容青玄望着那张喜气洋洋的双人木床,眉心跳了跳。

    第八章

    庄殊这样安排,容青玄可以理解。

    毕竟容青玄与玉无欢的关系世人皆知,为一对道侣准备一张双人床没有什么不妥。

    可问题是,他可不是和玉无欢有勾搭的原装货!

    啊啊啊!

    庄殊见容青玄神色有异,忙问道:“容前辈,可是晚辈有什么地方准备的不周到?”

    不周到?呵呵,周到,这可太周到了。容青玄脸上笑嘻嘻,心中mmp,便皮笑rou不笑的转过身来道:“庄贤侄这是说得哪里话,恰恰是因太周到了,容某才倍感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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