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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哈哈哈!”

    老道士抹了一把唇边的血迹,突然笑了起来:“那老东西还真是料事如神,长清派来的这么快。就是不知……我还能不能撑到那两个蠢货来了。”

    “你说什么?”萧听寻蓦地蹙眉,正欲吹霜昼来审,老道肩上那大汉却突然发了狂。

    大汉面目阴鸷,满脸的络腮胡子,因殿内烛光昏暗,那老道又一直躲在阴影里,萧听寻一直看不清他的面目。

    而此时,那老道突然在指尖掐了个诀,大汉猛地脱离老道的身体,直朝萧听寻扑来!

    电光火石间,萧听寻看清了这魂的真面目,愣在了原地。

    那大汉乱发披散,眉眼锋利,额间一点朱砂红,显得凶神恶煞。

    他此时双目赤红,双拳紧握,臂膀上壮硕的肌rou隆起,赤膊朝萧听寻砸来。

    南珩本以为萧听寻会迎战,哪知他竟闪身一躲,飞身撤出了主殿,而后抬手罩下一道结界阻拦住老道和那大汉,然后带着南珩朝遂愿观大门口奔去。

    门口守着的两个道童远远瞧见这边的变故,不知自哪里找来的人,转眼间清一色穿着道士服的人已经将遂愿观的大门堵了个水泄不通。

    而且这些人面目凶恶,各个手上都有刀剑等武器,根本不是什么正经道士。

    身后结界已被那大汉破开,萧听寻拧起了眉,面前这些道士虽凶恶,但都是没什么修为的普通人,他也不好动手。

    踌躇间,感觉自己发丝一痛,这才想起来变成了老鼠的南珩还挂在自己头发上呢。

    萧听寻眼神一暗,突然有了主意。

    他一把将南珩从头发上抓下来,另一手捏了个复刻咒,然后将南珩朝门口那些道士丢了出去。

    “我艹!师尊!”

    南珩猝不及防被丢出去,惊的爆了句粗,还好他个头小身姿灵活,在空中翻了个身,平稳着陆。

    正纳闷萧听寻为啥扔他,就听到身边数以万计的吱吱声,扭头一看,南珩傻了,他身边无数只小白鼠正不要命的往前冲着。

    他不知发生了何事,也跟着一顿跑,就听见那些道士的尖叫声此起彼伏,还有混乱的脚步声。

    其间,夹杂了一句萧听寻淡漠的嗓音:“跑出观门找我。”

    他就拼命往遂愿观外面冲去,终于跑在了一群小白鼠的前头,自遂愿观大门冲了出来。

    萧听寻就等在门口,见南珩一只鼠猛地朝他飞扑过来,伸手一接,南珩就稳稳落在了他掌心里。

    萧听寻的掌心又大又暖,南珩长出了口气,舒服的打了个滚。

    还好还好,他师尊不是不要他了。

    萧听寻不知他心中所想,手掌一合,将南珩塞进了自己衣襟里。

    南珩:……

    这,不大好吧?

    要不是场合不对,他可能就会趁着自己这个形态做点什么了。

    身后那些道士举着武器追了出来,萧听寻足尖点地,跃上屋顶,带着南珩迅速离去。

    “师尊,刚刚那魂是谁?你怎么不打了?跑什么?”

    他用自己一双小鼠爪紧紧扒着萧听寻的衣襟,才没有被甩下去。

    “是古尘阁的五长老,赵彻。”萧听寻道,“他帮过我,我欠他的人情。”

    “可人都死了,”南珩吸了吸自己的老鼠鼻子,“魂也是受人控制的。”

    “即便如此,我也断不会同他动手。”

    萧听寻说着,突然回头瞥了一眼自己身后的某个方向:“有人跟着我们。”

    南珩艰难的自他的发丝缝隙里往下望,也发现了不对。

    方才还人声鼎沸的清塘街,此刻已人去灯黑,整条街静悄悄的,殷旧和苏叶也不见了踪影,只有那些追着他们出来的道士,还在下面叫嚣着。

    “师尊,二长老他们也不见了!”

    “先回去。”

    言罢,已带着南珩迅速往县丞家的宅子掠去。

    县丞家倒是一派宁静,主屋灯亮着,想必是县丞一家都在。

    但殷旧同祁烬、苏叶住的东厢黑着灯,南珩他们的西厢却有微弱的灯光亮起。

    “有人?是二长老他们么?”南珩趴在萧听寻胸口,探头探脑往外望。

    萧听寻立在门口,放在门上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发力推了下去。

    木门吱呀的声响在黑夜中显得分外清晰刺耳,房门被打开,顿时一股甜腻的味道铺面而来。

    南珩借着房间内昏暗的烛光,只看见眼前一片赤红。

    竟是铺了满地的春潮花。

    萧听寻已在推开门的一瞬间就发现了异样,他转身想走,但门已在身后关合,一道淡金色的结界落地,将整间屋子笼罩了起来。

    他的脸色在这一瞬间阴郁下来,指尖拈了个咒,南珩瞬间恢复原身,扑通一声摔在满地的春潮花上。

    “师尊……”

    他摸了摸自己摔痛的屁股,从地上爬起来。

    萧听寻声音冷肃:“去里间,坐在床上不要动。”

    “好。”南珩很听话,转身进去里间,坐在了榻上。

    突然在他们房间出现这种东西,还满地都是,定是糟了人算计。

    他虽不知背后的人目的何在,但脑中却浮现出上次在雪寒天的洞xue里,那一对男女的声音。

    如果真是那个女人做的,也未免太狠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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