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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 比贺眠见过的所有男男女女都好看。 “jiejie?” 他突然开口,语气试探,喊的不确定,像是怕她生气。 贺眠晃了下神,红着耳根应了一声,语气温和。她对好看的人,向来没有抵抗力。 见她看向自己,林芽这才眉眼弯弯,眼尾泪痣不知道因为高兴还是高烧显得微红,“这么冷的天,jiejie怎么来了?” 他嗓子哑了,说的全是气音。 “来看看你,听绿雪说你都快烧成手炉了。”贺眠扯了个绣墩坐下,垂眸问他,“怎么昨天刚起烧的时候没去找我……爹?” 林芽眼睫颤动,没回这话,只是伸手把一个精致小巧的手炉从被窝里拿出来,脸上笑意更浓,气音听着比刚才轻快很多,“我说被子里怎么突然长出一个手炉来,原来是jiejie的。” 他像是对自己的到来很欢喜,强撑着精神跟她说话。 也是个没人疼的。 自己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孤独无亲。他突然来到贺府也是小心谨慎,怕贺父为难病成这样都不敢去麻烦他。 这么一想,贺眠觉得两人真是同病相怜,等再看向林芽的时候,神色里的关心比刚才真诚了很多。 林芽将手炉轻轻贴在脸上,动作稚气的像个得了宝贝的孩子,说出来的话却老成的让人心疼,“jiejie别担心,我这都是老毛病了,隔三差五总要病上一病,习惯了。” 如果他脸色没烧的通红,嗓音哑的说不出话来,贺眠还真就信了。 “jiejie能来看我我就很开心了。”林芽依旧冷,他半张脸缩在被子里,只有溢满笑意的眼睛露在外面,显得乖巧的有些过分。 贺眠手指微动,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应该把大氅脱掉给他披上才对,可他屋里又没有炭盆冷的好像四面透风。 她已经把手炉送出去,这会儿再把衣服脱了,估计明天病着躺在床上说不出话的人就该是她了。 贺眠狗的不行,扭头别开脸不看林芽的眼睛,直接跟绿雪说,“去主君院里把贡眉叫来。” 贺父一般出门带的都是寿眉,会把得力能干的贡眉留在府里。 “jiejie没事的,我就是发烧而已,不要麻烦贡眉哥哥了。”林芽挣扎着要拦绿雪,对方却已经跑出去了。 贡眉来的很快,带着几个小侍端着四五个炭盆,手里亲自抱着床新套的棉花被子,光看那蓬松感就知道肯定很暖和。 “怪奴粗心,竟不知道小少爷在自家府里过的是这种生活。”贡眉看着病殃殃的林芽眼睛都红了,他麻利的让人把炭盆放好,又挂上厚布帘子,将手里棉被铺盖在林芽身上将他裹紧。 他脸色沉着,嘴上没说心里却把徐氏给骂了一遍。还在主君眼皮子底下他就敢苛待林芽少爷,那再过些日子是不是就敢克扣贺眠的东西了? 这事回头一定要跟主君好好说说,他腰杆子要是再硬不起来,府里的这两个孩子可就委屈了。 等林芽盖的暖暖乎乎了,贺眠才觉得刚才压在肩膀上的那股子愧疚一扫而空,整个人轻松起来,又重新看向他。 林芽才十三岁,脸蛋已经长开,皮肤白皙五官漂亮,眼尾细长睫羽浓密,垂眸不语的时候,瞧着有些病娇娇的疏离抑郁。 可等他看过来的时候眼里又带着明晃晃的笑意跟毫不隐瞒的依赖,被他这么看着,任谁都扛不住。 贺眠活着的时候就是独生女,从没体验过有弟弟meimei拉着自己撒娇的感觉。这会儿看着明明就比原主小一岁林芽,目光就跟长辈看晚辈似的。 像是对于他的乖巧,颇为欣慰。 翠螺领了大夫进来,看到屋里大变样稀罕的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才蹭到贺眠腿边的炭盆旁蹲着烤手。 她嘟嘟囔囔的跟贺眠说,“账房那狗杂粹拉着我问东问西,划银子划的磨磨蹭蹭的。这救命的事情感情她一点都不着急!当时可气死我了,要不是急着找大夫,我都想揍她一顿出出气。” 贺眠像是没放到心上,倒是林芽担忧的看向她,轻声问,“我是不是给jiejie添麻烦了?” 他眼睫落下,连眼尾红色的一点泪痣看着颜色都暗淡下来,愧疚的不行,整张脸都要缩进被子里了,“我怎么那么没用,刚来府里就给jiejie惹麻烦。” 贺眠踢了翠螺一脚,怪她乱说话。翠螺缩着脖子不服气的噘嘴,“分明是徐氏太欺负人。” “行了行了,你先出去吧。”贡眉皱眉,大夫要给林芽把脉看病,他让翠螺出去等。 翠螺耷拉脑袋出去,本以为贺眠会跟她一起,谁知道自家主子没有半点自觉性,老神在在的坐在那儿等着看人小公子露胳膊。 主子也十四了,前段时间还听主君说要给她房里安排人,当年家主这么大的时候,都跟主君睡一床了。 翠螺觉得自己懂了什么。 贡眉跟绿雪也都看向贺眠。她一脸问号,神色狐疑,病的又不是她,都盯着她看干什么? “主子,您该出去等的。”贡眉硬着头皮把话挑明。 “没事,”林芽被绿雪扶着半靠在身后的枕头上,眼睫落下神色温顺,握着手里的手炉看向贺眠,“jiejie坐这儿,我心里更踏实。” 贺眠坐的更稳了,心里想的都是,长的真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够,坐起来整张脸出来,比刚才还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