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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中,只剩沈蓉笙自己了。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像是无数束光亮投在她脚下,好像要把她所有的小动作小表情全都暴露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被看的干干净净。 原本这样的光应该是她拜娄夫子为师时投在她身上的,目光应该是嫉妒羡慕跟欣赏。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看她叫贺眠师姑。 她胸膛上下起伏,手指攥的死紧,咬牙叫了声,“师姑。” “嗳~”贺眠舒服了,觉得身心舒畅,爽的不行。 尤其是看见沈蓉笙叫完之后脸都绿了。她费尽心思算来算去想要得到的东西,结果就被自己这么毫不费劲的给得到了。 你说气不气! 春闱的重点,娄夫子门下的人脉,全成了贺眠的,沈蓉笙没当场厥过去都是她心理素质强大! 这要是换个稍微不能忍的,当场能被贺眠给气吐血。 这世上就没有什么比平时怎么都看不上你的人结果却要跟你低头更高兴的事情了。 贺眠觉得自己不是女配,反而像个打脸女主的反派,嘚瑟又嚣张。 她一边告诉自己要低调,一边又控制不住嘴角的笑。 这滋味,是真特么的爽! 成为娄夫子的关门弟子是她凭真本事赢来的,沈蓉笙不服气也没用。再说了,她自己是冲着陈云孟去的,那就注定了在娄夫子面前,只能是个晚辈。 将来不管沈蓉笙娶不娶陈云孟,贺眠这个师姑她都得叫定了。 从娄夫子那儿出来后,贺眠觉得受益匪浅,整个人如同茅塞顿开。 怪不得刚才陈夫子告诉她,得娄夫子指点一二,胜过闷头苦读数月,若是聪明些的,效果会更显著。 贺眠找到林芽,跟他分享自己的高兴,同时把怀里的红封掏出来给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两天缠着我解九连环是为了什么。” 其实昨晚看见娄夫子掏出九连环的时候她就差不多猜到了。 贺眠笑着捏捏他的脸,心里软软的,跟块晃动的嫩豆腐似的,有些躁动的痒,“芽芽,等我考完贡士,就陪你出去找你家人。” “芽儿等jiejie,”林芽漂亮的眼睛里盛满了光亮,拿着手里的红封问贺眠,“这里面是什么?” “是只长命锁。”贺眠拆开红封,将里面精致的小金锁倒了出来,看款式跟陈云孟脖子上戴的那只倒是有些像,“刚才问师公,他说老师的每个学生都有一个,这个是我的。” 贺眠抬手给林芽戴在脖子上,“你替我收着。” 他替她收着,将来像陈夫郎那样留给自己的孩子? 林芽眼睫煽动,心脏跳动飞快,抬眸看着贺眠近在咫尺的脸,控制不住的微微踮脚朝她红润的唇贴近。 贺眠正在给林芽戴锁,莫名感觉林芽突然长高了不少。 “???”她疑惑的低头看了眼林芽,见他踮着脚尖昂头仰脸。 这是要跟她比身高吗? 贺眠还就不服气了,也跟着他慢慢的踮起脚尖。 林芽眼皮跳动,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跟贺眠嘴唇的距离从咫尺之遥忽然窜高一截! 他深吸口气抿唇看她。 贺眠一脸怜惜,“芽芽,别努力了,一般你这个年龄,再踮脚也不可能长的比我还高。” 她伸手轻轻摁着林芽的脑门,一把就给他摁回地上,脚跟沾地,“乖,放弃吧。” 她又不嫌弃他。 第64章 贺眠她们来京城将近小半个月后,春闱终于要开始了。 临考试的前一天,娄夫子以茶代酒设宴为她们践行,祝她们都能“杏榜”题名。 因为秋闱的放榜时间是九月中旬,正值桂花开放季节,因此取名为“桂榜”。而春闱放榜时间是二月底三月初,恰好城郊杏花盛开,故又叫做“杏榜”。 娄夫子跟她们说,春闱不同于秋闱,难度不同,录取方式也不同。 春闱面对的是全国举人,这一次只录取前三百名,考中的统称为贡士,第一名则是会元。 礼部离娄府不远,第二日清晨贺眠三人早早的起床,拎着装了笔墨纸砚跟考生名册的小竹篮子,准备步行去礼部排队入场。 二月中旬,天还是冷的,清晨起来把门打开,贺眠瞬间打了个哆嗦,险些被风直接劝退。 清冽的寒气迎面扑在脸上,把她对被子的缠眷不舍跟最后的那点瞌睡吹的一干二净,整个人都精神了。 外头天还没亮,娄夫子和陈夫子早起为贺眠李绫沈蓉笙她们送行。多余的话平时该说的也都说完了,如今只是叮嘱她们放松心态好好应试。 春闱于二月初九开始,一共三场,每场三天,光这漫长的时间对考生来说都是种考验了。 更别提现在天冷,考舍又小又窄环境又差,等考完出来,蓬头垢面手脚冻伤的考生都不在少数。 这种情况下,最要紧的不是谁的底子扎实不扎实,发挥的好与不好了,而是谁的心态更稳,能把这些日子给熬下来。 今天那么冷,陈云孟还缩在暖和的被窝里睡觉呢,林芽却跟着起床送她们。 他裹着厚厚的白狐狸毛滚边大氅站在旁边看着贺眠,半张脸都隐在毛领里,一双明亮好看的眼睛只看着贺眠自己,明显是想跟她说话又不好贸然插嘴。 贺眠看见他了,趁娄夫子她们没注意,伸手把林芽拉到一旁,搓着冰凉的手问,“芽芽,你怎么起那么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