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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的太详细,可比包子香多了。 跟手里这本带插图的话册子的比起来,她压在枕头底下的避火图简直就是小儿科的启蒙书。 贺眠深呼吸,重新打开书又多看几眼,神色一本正经,矜持的点点头,“我朋友觉得还行,就是不知道这本怎么卖?” “独家买断可就贵了,”陆霖趴在桌子上看着贺眠,朝她比了三根手指头,笑盈盈的说,“三两。” 不算便宜了。 贺眠一个月的俸禄也才这个数。 她看看手里的书,忽然觉得自己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其实避火图挺好的,好就好在它便宜。虽说画的糙了些,可意思到了就行。 见贺眠嫌贵,陆霖赶紧说道,“状元放心,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这种东西送给夫郎,绝对增加小妻夫的感情。” 再说三两银子也不算贵了,她想故事不费心神?她写出来不费纸墨?这些都是成本啊。 陆霖说,“我都是良心生意,真赚不了多少钱。” “想故事?”贺眠腰背挺直来了兴趣,“我可以替你想故事。” 要钱没有,要故事可就太多了。 陆霖花瓣似的眼尾睨着贺眠,笑了,虽没说什么,但明显是不信她。 像贺眠这个年纪考上状元的,肯定埋头苦读圣贤书,哪里有时间看杂本,至于故事,估计也就是街头小巷听到的那些,早就被人写烂了,没什么新鲜的。 “状元要是不服气,尽可以试试。”陆霖说,“如果你能赚到一两银子,我这书白送你如何?” 不是她瞧不起贺眠,实在是翰林院的小年轻们常年在她这儿买书,什么故事没见过? 那些缠绵情爱,你侬我侬,对于侍书她们来说并没有太多的吸引力。 陆霖甚至借给贺眠一张桌子,就摆在她小偏房门口。 贺眠也不客气,她等翰林院中午休息的时候,将早上认识的那个侍书拉来听她说书讲故事。 侍书吃完饭也没什么事,想着给贺修撰一个面子,就搬个凳子坐在贺眠桌子前面,双手揣在袖筒里,晒着春日阳光,等着听故事。 小偏房门口突然摆了桌子,不由吸引来其他人的注意力。大家左右询问,最后才知道是今个刚到职的贺状元在讲书。 原本以为只有年龄大点的爱说书,谁成想贺状元还有这个喜好! 得看看去。 大家来了兴趣,纷纷凑到侍书旁边看热闹。 贺眠刚开始也不提收钱的事儿,主要就是招揽别人先过来。 等来了七八个之后,她才坐在桌子后面的椅子上,面前还放了块充当醒木的破旧砚台。 真要让贺眠讲些情情爱爱的她可能不太行,但要说起历史传奇她能凑合,毕竟是听过评书的人。 上回跟申夫子她们说的是猴子,这次讲讲东汉末年。 她刚开始提起这个年份的时候,侍书她们还好奇“东汉”是什么朝代,怎的没在史书上看到过。 听贺眠说是杜撰出来的之后,也就当成话本听起来。 刚开始的确有些乏味,可越听越精彩,在坐都是女人,哪一个心里没有一把热血?虽说自己现在就是个小小侍书,但也有个叱咤风云的英雄梦。 她们听到精彩之处,自觉的掏出铜板碎银子放在贺眠充当醒木的砚台里,就当赏钱了。 陆霖本来在小偏房里头画画,等着待会儿贺状元灰溜溜的回来。 不是她说,翰林院的那群小侍书胃口刁着呢,贺眠不管是讲情爱故事还是讲文学诗赋,她们都不感兴趣。 陆霖等啊等,结果等来了外面的阵阵喝彩声。 “?”这怎么跟想象中的情况不太一样啊。 陆霖好奇的放下笔出去,倚在门框上,就听贺眠正好讲到“三英战吕布”,场面刺激,让人听的热血沸腾,酣畅淋漓。 说实话,贺眠讲的的确不太行,毕竟她不是吃这碗饭的人,但奈何本子好,就冲着这故事,陆霖就往前走两步蹲在贺眠身后的台阶上听。 贺眠脑袋后面跟长了眼睛似的,手往身后一背,眉眼得意,拇指搓着食指,跟她明示。 她从怀里掏出两枚铜板放在书桌上,正要再蹲回去的时候底下人不愿意了。 平时陆霖书卖的贵,这会儿听书的时候不让她出点血大家心里不平衡。 “陆编修,伯爵府又不用你养家,听个书怎么还抠抠搜搜的。” 陆霖是伯爵府的嫡次女,上头还有个大姐,正因为有人给她顶着,所以陆霖才能在翰林院里混个闲散工作,修个杂书什么的,日子过得悠闲又自在。 “就是就是,怎么着也得多给点。” 陆霖抵不过民愤,不情不愿的又多给了一个铜板,桃花眼弯起来,现学现卖,“我试听一会儿。” 贺眠也不介意,因为这会儿已经有不少人过来听书,小偏房门口坐的满满当当。 尤其是那些后来的,见到桌子上的铜板碎银子,还以为要先交钱才能听,全都掏了铜板银子放上去。 陆霖蹲在旁边看的眼皮直跳。 等午休结束,贺眠讲的口干舌燥,跟陆霖借了个干净的杯子倒了杯水喝。 她抬起下巴示意陆霖,“数数。” 桌子上一堆的铜板偶尔有一两块碎银子,都溢到砚台外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