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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今日,明知他与覃幼君有龃龉,林氏还是在父亲面前说这说那,逼迫他跟过去了。 想到今日他与覃幼君的赌约,恐怕到了宜春侯那里又得挨上一顿打了。 “公子,咱们得回去了。” 小厮元宝自幼陪伴殷序长大,哪里不知殷序的担忧,但他还是残忍道,“估计今天的事侯爷早就知道了,您就算天亮再回去,这一顿打也少不了了。” 殷序浑身一抖转身瞪了他一眼,“小爷是害怕这个吗?” 元宝无辜的看着他不说话,但表情很明显。 殷序嗤笑一声,“打吧,打死才好。” 说罢,合上纸扇别在腰间径直朝宜春侯府大门而去。 宜春侯早已在正房等候多时,林氏使唤儿子殷烈给宜春侯端茶,叹气道,“侯爷莫气,要气也该气妾身才是,今日这宴席若非妾身提及,二公子也不会主动去,所以侯爷要罚还是罚我吧。” 宜春侯接过殷烈的茶,脸上才露出满意的笑来,“若序儿有烈儿一半懂事我也不会这么cao心了。我已经没了大儿,若他都不能撑起这个家,也只能靠烈儿了。” 殷序进门时掐好听到宜春侯这话,他脚步未顿,脸上犹带着吊儿郎当的笑,到了近前直接便道,“父亲能如此想最好,儿子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做纨绔了。” 话音刚落熟悉的鞭子便落在殷序的身上,殷序身形一晃继而站定,脸上仍旧挂着吊儿郎当的笑,“打吧,随便打。” 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更令宜春侯恼怒。 此时云国公府内,云国公站在门口听四个儿女嬉笑说悄悄话忍不住咳嗽一声,四兄妹连忙收了声,规规矩矩喊了声,“爹。” 云国公双手背在身后进去,然后问覃幼君,“今日你当真应了殷序的赌约了?” 覃幼君点头,“应了。” 云国公眉头微皱,“那恐怕他这顿打是少不了了。” 覃幼君一愣,“为何打他?” “殷璞此人,哼。”云国公面带讽刺道,“伪君子一个,不过他为人不怎么样生的两个儿子倒是不错,只可惜……唉。” 云国公并未细说,但从语气就听的出来瞧不上宜春侯,对宜春侯会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的做法见怪不怪。而宜春侯长子征战沙场英勇无畏却令云国公钦佩,也正因为如此云国公更加瞧不上宜春侯,老子不如儿子,如何让人瞧得上。 不过这是别人的家事,哪怕是与覃幼君有了赌约,那也是殷序主动提出,挨了打那也得受着。 记得十几年前头一次见殷序时也是玉雪可爱的孩童,十多年过去竟长成了这般模样。 云国公没放在心上,覃幼君却隐隐皱眉,总觉得这事与她有点关系。 更何况还有其他的缘由,真的眼睁睁的瞧着殷序挨打她似乎也做不到。 “幼君,你做什么去。”覃幼鸣叫的功夫覃幼君已经快步出了院子转眼不见了踪影。 待兄弟几人追到大门去,却只瞧的见覃幼君身穿红衣骑着白马绝尘而去的背影。 第四章 幼君,好久不见 自打娘亲离世,殷序都记不清楚自己这些年挨了多少顿打,起初他还会解释两句,后来发现解释没用。父子之情都抵不过继母几句轻飘飘的话,自那时起殷序便不再解释了。 但殷序的不解释也坐实了许多事,许多不该背的锅也背了,开始还会委屈,慢慢的就习惯了。 就如此时宜春侯拿着惯用的鞭子打在他身上时他也不觉得有多悲伤多难过了。 疼的越厉害,心底的绝望就多一分,何必去计较。 然而殷序如此态度瞧在宜春侯眼中却是冥顽不灵的表现,再加上林月娘在旁边时不时的劝上两句,宜春侯越发的生气,鞭子挥舞的就越发的急促。 “你可知错?”宜春侯到底上了年纪,抽打片刻便觉得胳膊酸软,但作为一个父亲,断没有在子女面前示弱的时候,只怒视着殷序,希望他这儿子能浪子回头。不说与大儿那般保家卫国为家门争光也好过如今只知斗鸡走狗人嫌狗憎。 殷序背部火辣辣的疼,想他当初也是一追求自由的青年,如今竟落得这样的下场。 只是穿越大神坑他,古代的社会哪是他能凭借一己之力能够改变的。 他费力的抬头看着宜春侯轻笑,“我哪里做错了?” “你竟还不知错!”宜春侯恨的咬牙,鞭子又挥舞下去,“早知你如此冥顽不灵,当初就该让你……” “让我与大哥一起上战场死在战场?”殷序早知宜春侯会如何说,讥讽道,“若早知有了后娘便有了后爹,我的确不该留在京城,哪怕跟大哥死在战场,也好过与尔等做家人!” “逆子!”宜春侯盛怒,扬起鞭子便要打下去,殷序闭上眼笑道,“打吧。” “侯爷!”林月娘给殷烈使个眼色娘俩齐齐上前抱住宜春侯,“使不得啊,他只是个孩子啊。” “孩子?”宜春侯看了眼毫无悔意的殷序却更加愤怒,“谁家会有十八的孩子,闪开。” 宜春侯轻轻一抖,娘俩便顺势被抖开了,转瞬间宜春侯的鞭子便朝着殷序早就殷红的背部打去。 却在这时门口位置突然飞来一物正打在宜春侯的手腕上,宜春侯手腕吃痛,鞭子竟直接掉落在地,他登时大怒,“来人,抓刺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