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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石涅做什么?”涂修霆不知何时放开了手中的毛笔,双手皆是搭在了白渺的腰间,一寸一寸抚摸着。

    “想着能不能让它烧的更旺一些……”

    涂修霆的手一顿,不知为何心里莫名升起了一份奇异的情绪,他是不是有些小看自己的渺渺了……

    这般想着,武帝身子靠在了椅背上,手指却停下了抚摸的动作,只是松松垮垮的搭在了白渺的腰间,“渺渺想到了什么?”

    白渺还在思考着,手指扯着武帝的袖子勾勾画画,而涂修霆也不曾打扰,只是用一种新奇的目光重新审视着白渺——他发现,自己手中的这朵小莲花,简直时时都在给他惊喜。

    忽然,白渺想起了曾经老道带着他在乡下行走时的记忆,他拿过还带着武帝余温的毛笔,另扯了张空白的绢便开始画画。

    没一会儿,他将绢展开在武帝的面前,“瞧,如何?”

    涂修霆挑眉,眼神落在了中间那一团夹杂着空隙的浓墨之上,他看了半晌终究还是有些为难的拧眉,“渺渺可否告诉朕,这是何物?”

    白渺一愣,眼神飘了飘,他轻咳一声又把视线落在了自己那副扭曲、抽象的画上,“这是石涅。”

    “那这上面的空隙为何意?”

    大胤的石涅均是圆球状,厚重且无孔,白渺画出的这种形态,武帝还是头一遭见:外形看起来似乎是个圆筒状,再圆形的那一面儿还有很多留白的空隙,难不成是石涅上打孔?

    而白渺接下来的解释,验明了武帝的猜想,“这样有了空隙,就能加大石涅与空气接触的面积,同时变得更易燃烧,且能充分燃烧。”

    虽然武帝不知道什么使“空气”、“面积”,但别的内容还是听懂了,“渺渺的意思是,这样能烧的更久更彻底?”

    “对,”白渺一点头,才忽然想起了自己说的一些词汇是大胤没有的,于是他努力想要找到一种便于描述的情况,只可惜不太成功,“就是打孔以后,能让石涅与我们周围的气接触更多,烧的更彻底,不会浪费了。”

    涂修霆若有所思,他忽然问道:“因为渺渺是妖精,所以知道这些?”

    白渺一愣,他总不能说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吧?纵然他不愿隐瞒武帝,可现在他还没有准备好。

    于是,他抬眼对上武帝的眼睛,认认真真道:“陛下,我不想骗你,可是我还没有准备好要怎么告诉你。”

    “无妨,”涂修霆本以为自己听到这样的回答会不悦,可是心里的情绪却并非如此,所以他只是宠溺的抚了抚白渺的后颈,“朕等你。”

    “谢谢陛下……”白渺眯眼一笑,露出了唇边的虎牙,看着倒有几分精灵古怪的模样。

    言归正传,武帝看向那绢布,捏在手里轻声道:“这石涅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像蜂巢。”

    前些年武帝同将士们在外打仗,为了改善吃食条件,偶尔便会去林子里寻蜂巢,然后刮下上边的蜜抹在rou上烤,那个滋味儿别有一番风情。

    “它就叫蜂窝石涅,”白渺笑笑,将“煤”用“石涅”替代。

    “朕的渺渺又造福百姓了。”涂修霆吻了吻白渺的下巴,忽然问:“渺渺喜欢国泰民安?”

    “喜欢呀,国泰民安多好啊!”白渺畅想到:“百姓安居乐业、家国海晏河清,这不就证明陛下是圣明君主了吗?我喜欢陛下受万人敬仰的模样。”

    涂修霆将鼻子埋在了白渺的肩头,闷声道:“那渺渺讨厌暴君吗?”

    白渺安静了一会,用手指勾住了武帝的指尖,小声道:“我不喜欢明君也不喜欢暴君,可是我喜欢陛下。”

    “朕亦然。”

    作者闲话:  我来了,上了一天的课,好累……希望我九月能维持日更

    第071章 心痒的裘闻之

    那日后,那张蜂窝石涅的绢布被李福全交给了工部,工部尚书瞧着那墨迹,又听了一番李福全的解释,不由得开口问道:“敢问李公公,这蜂窝石涅是出自何人之手?这般奇思妙想,合该是来工部任职啊!”

    裘闻之初时见这蜂窝石涅也是有几分不得其解,可随着李福全的解释,他的眼睛却是越来越亮,就同上一次再右相贺闻舟的嘴里听到了流笼一般,不但能解决现下的燃眉之急,更是让裘闻之在旁的事情上也来了灵感。

    李福全但笑不语,手中的拂尘扬了扬前端白色的兽毛,有些偏白细瘦的手指点向了大胤皇宫之处。

    裘闻之一愣,有些不敢置信,但还硬着头皮问道:“可、可是陛下?”

    李福全摇了摇头,却是说了和那日贺闻舟相差无二的话语——“若是陛下允得,日后裘大人自会见到。”

    裘闻之站在原地看着李福全的背影,脑子里却满是贺闻舟与李福全的话,若他猜得不错,不论是那流笼还是这蜂窝石涅应当均是出自一人之手,而那人便身处于陛下的身侧,可能是宫人、可能是后妃,但裘闻之皱眉回忆,这些日子以来全然不曾听说过陛下纳过妃子啊?

    实在想不出来,裘闻之便只能将自己的视线落在了手里的绢布上。他自二十出头便在工部了,这些年来陆陆续续经过了很多,现下已经四十好几,在工部尚书之位上也坐了十年之久,但裘闻之自己对于功名利禄却是看的淡,比起黄金白银、权力地位,他更爱的研究营造工程、机关事项,也是因为他这般的性子,他才能在这十年间稳坐尚书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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