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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林接过刻着北字的黑色令牌,恍然间,仿佛回到当年跟着颜渊一路荡平众鬼的时候。 颜渊负手而立,脊背挺的笔直,天瑕剑指之处,万鬼臣服。 “是。”白林敬畏地低下头,半跪领命。 等到颜渊回到小院时,木门已经修好,院落里也打扫的干干净净。打发众鬼道:“去找白林领赏去吧。” 众鬼兴高采烈,这个指示那个,那个指使这个,一帮鬼表示:为鬼王您做事是我们的荣幸,不需要讨赏。一帮鬼叽叽喳喳地吵个没完,欢喜地找鬼将去了。 颜渊坐在床榻边,李清栎被动静吵醒。他揉揉眼睛,还有些迷糊:“大人?” “嗯。” 李清栎看着天色都黑透了,自己竟然睡的死死的,而忙了一天的颜渊一直坐在床边? 愧疚感瞬间填满心头,看着坐姿端正的颜渊,他瞬间面红耳赤。可家里只有这一张床,怎么办? “你上来睡吧。”憋了半天,李清栎只有这个办法,说的期期艾艾。接着又怕颜渊嫌弃,急忙添上一句道:“我睡在地上就可以。” “一起睡。”颜渊抵住他欲起身的动作,声音平淡。 李清栎睡在里面,颜渊睡在外侧,两人合盖一张被子。李清栎听到衣料摩擦的声音,他紧张到咽下一口口水,整个身体简直都要贴到墙上去,恨不得和颜渊之间隔个十万八千里。 颜渊抬眸偏过头去,就见他两只手一会儿放在胸前一会儿垂在身侧,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我又不会吃人,这中间还有这么大块地方。”无奈的叹了口气。 李清栎的手僵住,彻底不敢动了:“我…我只是…” “睡吧。”颜渊拉过李清栎的手臂将他抱进怀里,阖上眼睛入睡。两人挨得很近,近到李清栎能看清颜渊根根分明的睫毛。 李清栎缩在颜渊的怀里,有些无所适从。她的手臂环绕着他的腰身,两人紧紧相贴。 颜渊的下颌线优美流畅,五官俊美。她的下巴搁置在李清栎的发顶,一只手扶住他的后脑。 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李清栎顿时面红耳赤。胸腔里像是揣了一只不住蹦跶的兔子,怦怦地跳个不停,手心也开始冒汗。透过薄薄的衣衫,李清栎仿佛能感受到颜渊腹部坚实的腹肌。 他闭了闭眼,羞得不敢再睁开。颜渊向里挪了一下,手不经意间划过李清栎的腰身。 从腰身处传来一道酥麻,李清栎险些叫出声来。他的脸红的像是要滴血,死死捂住嘴巴,酥麻从腰身一直传到大脑引起身体微微颤栗。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颜渊,颜渊闭着眼睛。也不知过了多久,颜渊仍然十分安静地睡着,李清栎才放松下来,困意也接着一波一波涌上脑海。 迷迷糊糊中他下意识地往颜渊的怀里靠了靠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沉沉睡去。梦中,颜渊的手指从他挺翘的鼻子向下滑至嘴唇,捏住他的下巴。一只手环着他的腰身…… “你怎么了?”额头上覆上一只带着凉意的手,冰凉的温度将李清栎唤醒。 他猛然睁开眼睛,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从外面传来,清晨的空气带着雨后清新,颜渊的一只手搭在他的额头。 李清栎意识到自己做梦了,竟然还梦到如此,脸色骤然苍白。难不成自己真像柳氏说的天生放浪。 父亲曾经的教诲依稀在耳畔,男子要端庄贤淑,不可过于纠缠妻主,更要稳重自持。 “做噩梦了?”颜渊问道,李清栎只是拼命摇头。 颜渊向来见不得男子落泪,却不擅长安慰。她能想到哄李清栎开心的事就只有一件事,于是对他说:“你的仇我会帮你。” 听见这句话的李清栎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惊讶之下打了个哭嗝:“可是我拿不出任何东西和你交换了。”刚刚哭过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令人心疼。 颜渊抚过他哭的泛红的眼尾,亲了下他的额头道:“之前我说过由你来换。” 温柔的安抚令他稍稍平静下来,细碎的阳光打在颜渊身上,显得有些不真实。 李清栎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如果,如果眼前的人真是自己一人的妻主该有多好。 虽然颜渊总说要娶他做夫郎,他却知道所谓的夫郎恐怕只是一个小侍罢了。堂堂鬼王怎么会娶一个一无所长的凡人做正夫。 自己不能这么贪得无厌,李清栎看向颜渊,原本惨白的脸也多了几分血色:“妻…妻主。” 软软的声音直说到颜渊的心里去了,颜渊听见这声妻主却误认为李清栎只是迫于畏惧:“你若是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 她从来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虽说她的确有不得不娶他的原因。 颜渊转身离开,想让他有充足的考虑时间。李清栎看着她毫不留情的背影慌了,却不敢挽留。 空荡荡的院子里只有李清栎一个人,他眼见着颜渊推门而去。 李清栎从床上起来,肩胛与腹部的伤口已经不再疼痛。他解开衣服才发现原本狰狞的伤口已经光滑如初,只留下淡粉色的痕迹。 联想到之前伤口处感受到的凉意,他向外探头:毫无疑问,是颜渊为他疗伤。 既然已经能够起身,李清栎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套外衣。柜子已经破破烂烂,开柜门的时候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