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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霁都笑着应下,李清栎才出了门。 “怎么样?”颜渊看李清栎眉宇间似有忧虑,牵上他的手边走边问。 “沈哥哥病了,我明日想去镇子上给他抓写药,再看看能不能找个大夫来。他那个人总是死撑着,说是找了大夫,大概率也是自己给自己下的诊断。”李清栎从腰间接下一个荷包,边说边数还有多少钱。 “清栎。”颜渊突然停下来,严肃地看着李清栎。 李清栎被颜渊的目光吓到了,踌躇道:“妻主,我……我是不是不该把家里的钱乱用,可是他帮过我很多忙……” 颜渊无奈地拍拍李清栎的头顶道:“妻主的钱就是你的钱,请大夫这些钱怎么够。”她从腰间接下钱袋,里面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沉甸甸的钱袋被塞进手里,李清栎抬头看看颜渊,心里升起一个念头:妻主,好有钱。 “走吧。”颜渊看着李清栎傻傻愣愣的模样,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沈文霁躺在床上,听着外面寂静的风声,忽然就觉得有些失落,也不是失落,他——只是有些想念父母了。 当年,亲戚逼迫年仅十二的他嫁给当地一户富商做小妾,谁不知道这富商有特殊癖好尤其喜欢娶年纪很小的公子,以折磨为乐。沈文霁很怕很怕,于是逃了,他躲到山上去,拼命的跑,直到风声渐渐过去。 逃到崔家村时,当时的老村长可怜他,就让他在这儿落了户。今年他已二十三岁,在大奉朝来说已经算是嫁不出去的老公子了,在村子里经常受人嘲笑,可是他并不在乎,他还记得母亲和父亲对他说过的:好好活下去。 沈文霁低低咳嗽了好几声,脸颊绯红,头昏昏沉沉的,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果然guntang。 拉紧被子,他把自己裹紧,就这样昏昏沉沉地睡过去,这一睡醒来就是第二天清晨,沈文霁睁开眼睛,喉咙痛地说不出话,身体软的几乎爬不起来。 “沈文霁,出来!”门外传来震耳欲聋的叫骂声,中间夹杂几声惊恐的吸气声。 沈文霁艰难披上衣服开门,门外的村民聚集很多,为首站着一个他从未见过的青年人。 苏宁站在门前示意村民不要冲动,装模作样的行礼道:“这位公子昨夜可听到什么响动?” “响动?”沈文霁摇摇头:“不曾听见。”他扶住门框,脚下像踩着一片棉花,传进耳朵的声音嘈杂得难以分辨。 “昨夜一具尸体横卧在你家门前,尸体没有受到丝毫损伤,也没有任何突发疾病的症状。”苏宁的嘴角微微翘起:“只有李清栎昨晚来过。” 沈文霁头痛欲裂,可这句话像一盆冷水一下子浇灌在他头上,他强撑着身体走到苏宁面前,语气沉着:“此事和他定于干系,他只是过来看我。” 经过多年磨炼,他早已经看透了这些人的嘴脸,眼下这人好似翩翩女子,实际心里也不过是卑鄙小人。 “肯定是李清栎,自从他来到我们村子,村子里就没消停过。您说,他会不会就是您说的邪祟!”立在苏宁旁边的村民一拍脑袋,似乎明白过来什么。 苏宁道:“我那日见过他,他身上鬼气缭绕,本想饶恕他一条性命,没想到他竟然为祸一方。” “鬼怪之说本就是子虚乌有,清栎向来与人为善,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对他。”沈文霁冲过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围成一圈的村民。 苏宁看了他一眼对村民道:“我们走。” 村民对沈文霁的阻拦行为已经十分不满,拦住他道:“我们是看在你可怜的份上,别不知好歹。” 沈文霁甩开那人的手,虽然虚弱却一把拽住苏宁的衣角语气也软下来恳求道:“我敢担保,这件事和清栎没关系。” 他明白,村里的人向来笃信“鬼怪之说”,以前沈家村就有过一个道士说那户人家的夫郎是邪祟,那夫郎分明无辜却被生生鞭打至死。一旦被扣上这个邪祟的名字,清栎就危险了,一想到那残忍的画面,沈文霁就忍不住发抖。 “我会让你看清他的真实面貌。”苏宁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沈文霁,他面色苍白,似乎病的厉害:“说不定你的病也和李清栎有关。” 可惜这粗浅的挑拨离间未起到任何作用,沈文霁固执地不让她离开。 旁边的壮妇急了,事关重大,怎能让一介男子挡住苏宁道士捉拿邪祟,沈文霁不防之下被一股巨力踢在柔软的腹部,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他痛苦地蜷缩捂住肚子,额头冷汗津津。 这下连苏宁也诧异地看了一眼壮妇,可那壮妇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对,只道:“先生不必理会,任由他在这自生自灭就行,咱们快去。” 她可是亲眼看见的那具尸体,尸身青白色,死的极其吓人,让人想起流传的那些故事,肯定是有艳鬼作祟吸了那人的阳气才会死的这么惨烈。 壮妇打个哆嗦,李清栎生的如此俏丽,表面上安分守己,背地里说不定是什么样子。 苏宁的目光在沈文霁身上停留一会儿,转身对壮妇笑笑:“走吧。” 沈文霁眼睁睁看着众人走开,捂住肚子在地上蜷缩着,他咬紧牙关凭借一股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从地上爬起来,衣服上沾满尘土,额头的冷汗混合着泥土显得整个人狼狈到了极点。 “清栎是无辜的。”小时候的记忆太过深刻,那夫郎被鞭子打的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好地方,皮rou外翻,生生连惨叫也叫不出才扔到河里溺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