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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怕绑匪怕亲爹,真是的……”齐文遥颇为唏嘘,蹲下细看被扔掉的糖葫芦,“看起来没什么问题。翟一尘挺会哄孩子啊,三天下来,孩子不怕还愿意跟他玩游戏。”

    魏泉也整理好了书画摊的情况,“街市人多,翟一尘应当是扮成了不起眼的模样,趁乱离开了。”

    “也是有备而来吧。我们俩没看那么一会儿,他就拿画走了。”

    “属下派人去搜?”

    “不了。”齐文遥发现街市的人有越来越多的趋势,不指望大海捞针能有什么成果,“你派人找找秦大侠吧。翟一尘那么恨师父,肯定会回头找茬。”

    魏泉答应着,“齐公子回王府吗?”

    齐文遥的表情挺严肃,“嗯,有件事要办。”

    “是!”魏泉觉察出他的认真,一下子有了干劲,“属下这就安排!”

    齐文遥看到魏泉一副要直接跳下二楼的焦急模样,连忙收起正经脸,“哎,不用那么着急,我只是想让厨子做糖葫芦。”

    “……”魏泉表情一僵,却也继续把“糖葫芦”当成是正经任务去办。

    王爷宠着,一个做手下的能怎么办?还不是好好伺候。

    齐文遥如愿回到了王府,不用开口,就听说厨子那边熬好糖浆了。他美滋滋去洗澡,搞定以后就看到丫鬟送来一碟刚做好的糖葫芦,惊喜,“这么快?”

    “属下派人报信了。”魏泉答,“王府正好有山楂和糖浆,做得快。”

    齐文遥愉快开吃,吃着吃着不由想到了翟一尘怎么绑架小孩子的。这个技能是越来越容易触发了,他看到相关东西随便一想,就能够在脑海里看到当时的画面。

    于是,他看到了翟一尘抱着小孩子逛街玩的温馨画面。那样的翟一尘放下长剑,换上不起眼的布衣装束,眉目温和,不见指责师父的戾气与癫狂。

    “啊。”齐文遥放下吃了一半的糖葫芦,皱眉,“再想想他往哪里走……”

    他努力去想,却只能看到翟一尘在破屋里面对着画像沉思的精致画面。破屋完全没有特征,翟一尘的装束也是随时能换,根本不能作参考。他拼命找着细节,只是把翟一尘眼里的哀愁看得更清楚了。

    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文遥?”

    齐文遥抬眼瞧见了符弈辰,惊喜到蹦起来,“回来啦!”

    符弈辰伸手一圈,在他唇上印了一记轻吻又皱了眉,“什么味。”

    “哦,糖葫芦。”齐文遥记起来了,“你不喜欢酸的是吧?我喝口茶……”

    “不必,挺甜的。”符弈辰搂紧不让他走,用热吻缓缓两天没见的想念。

    齐文遥不由闭了眼睛。只是。他的脑海里还停留着翟一尘在火堆旁看画像的忧愁脸,有些心不在焉,睁开眼依稀能瞧见屋外恭候的侍卫大军,更是没有兴致了。

    “嗯?”符弈辰停下,抵着他的鼻尖轻声问,“不想我吗?”

    齐文遥不想说起翟一尘扫兴,只说,“皇上的病好了?”

    “没有,但他听说了秦洛潇逃掉的消息。我装出焦急的样子,他就准我回……”

    装出为秦洛潇着急的样子?齐文遥愣是想到了相应的画面,把符弈辰深情款款的样子看得一清二楚。他感觉方才吃的山楂酸味泛上来了,扒掉抱着自己的手,“哦!”

    “那是做戏。”符弈辰也发觉自己说错话了,“我真正想的是你。”

    齐文遥已经坐回去,拿起吃到一半的糖葫芦继续啃,“孩子回来了,翟一尘跑了。”

    符弈辰不甘心,凑到他边上轻轻唤一句,“文遥。”

    这声唤得rou麻,调子拖长带着微微的嘶哑,传到耳朵里就专门往心尖最痒痒的地方钻。

    齐文遥瞧过去,见着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

    到底哪里学会的卖惨啊?他纳了闷,还是没能忍下那种心痒痒的感觉,嘴角一撇,不小心把心里话漏出来了,“赶回来不累吗?洗个澡早点休息呗。”

    符弈辰笑了,得寸进尺抱上来。

    “一起吧。”

    *

    翟一尘回到偏僻的破屋,把乔装用的胡子撕下来。他的动作干脆利落,却免不了牵扯出来的疼痛。比起遭遇过的那些,这点小疼不算什么,他不皱半分眉头,卸下装扮就拿出画像细看。

    画像确实画得好。一张是他没见过的画法,细致到脸上的皱纹也没放过,脸颊上的光影叫他一下子想起团圆节那天,爹娘带着亲手做的点心来墨霜门看他,站在月光下笑吟吟等候的温柔模样。

    另一张不是那么精细的画法,寥寥几笔,却勾出了母亲在朦胧烛光中替他缝衣的神韵。

    这个画师与他看到了同样的东西,与他感受到同样的温情。

    翟一尘很满意,心情好才放过了那个孩子。他没有付钱,因为他看得出画像不是出于孩子父亲之手,而是另一个不曾露面的人所作。

    那个人在二楼,盯着孩子父亲所在的摊子。

    是齐文遥。

    符弈辰、秦洛潇和师父从来不把他放在心上,齐文遥却很能看人,将见过几面的他看得透透的。猜到清风轩惨案是他做的,能够画出他想要的父母模样,真是叫他惊喜。

    翟一尘收妥画作,披着茫茫夜色去了太子府。

    太子早有招揽他的心思。高手不多,像他这样彻底和名门正派决裂、不受江湖规矩束缚又对朝廷不反感的更是少了。他先前能够神出鬼没sao扰景王,其实一直有太子那边的人帮忙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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