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七 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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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时有些懵,强自的睁眼想要瞧清是谁在喊自己,可是眼皮有皮沉好似被什么粘粘的东西粘住了。 楚夫人瞧着吴桑眼皮沉滞的抬了几抬并没有睁开,便取了湿帕子小心的替她拭了拭眼角。 混沌中的吴桑只觉得眼角湿润的凉意传来,眼睑的牵扯之力除之被切断,眼皮变得松快起来。 她迟疑的抬了抬眼皮,便有刺眼的白光射入眼孔之内。 为了适应这久违的光明,她抬手挡光,屈了屈眼,方自将眼皮完全的掀起。瞬时眼前如水洗般亮洁,清明。 她转头寻找声音传来的方向,楚夫人那张美丽温婉的脸写满了关切与惊喜,一双眼眸更是闪欣喜的光。 “徙弟” 楚夫人纯然欢喜的呼唤令吴桑在感动之余头脑立时清醒过来。她努力以手支着床,张了张口“师傅”两字便从唇缝间虚弱的溢出。 “醒了就好,不要急着起来。” 楚夫人嘴里着不急着起来,手却小心的扶住她的肩,扶着她坐靠了起来。 “口干了吧,师傅这就去替你倒杯水来。” 嘴里说着楚夫人转身便去桌上拿壶倒水。 吴桑转着眼睛,打量着屋子,望到窗上深密的树影时问道“师傅,我睡了多久?” “有半个月了。” 楚夫人说着来到床边,拿杯便要喂吴桑喝水。 吴桑不好意思的伸手去接,道“我自己来吧。” 楚夫人也没有坚持,将杯子递到了她的手上。吴桑拿着杯子,只觉得平日里重量皆无的水杯竟重的似铁块。 她怕楚夫人瞧出她现在的异样,喝了口便将杯子又交回了楚夫人的手里。 楚夫人瞧着她依然有些泛干的唇,瞄了眼杯里的水,道“怎么只喝这点?” 吴桑笑笑道“徙儿不渴。” 楚夫人倒也没有深究只是道“徙弟,你现在有哪里觉得不对劲吗?” 吴桑摇了摇头“让师傅担心了,徙儿现在挺好的。” “那就好。” 楚夫人说着觉得屋内的光太有暗,起身要去将窗子推开,只听得吴桑有些迟疑的问道“师傅,是你医好徙儿的吗?” 楚夫人推窗的手一滞,将窗推开才道“不是。” 听到楚夫人的回答,吴桑的心便是一跳,一张俊脸不自觉和浮现在了眼前“是王爷吗?” 对于吴桑的答案楚夫人很是意外,她没有想到吴桑竟然知道了君墨尘是唯一可以让她醒来的人。 本来君墨尘再三叮嘱过楚夫人,不要把自己的血可以医吴桑的事告诉她。但,即然吴桑已然猜道,她便也没有了隐瞒的必要,点了点头“正是王爷。” 吴桑听了,便想起了楚夫人那只还没有长大就因为救自己失血而死的银凤鼠。她算了下日子,紧张的问道“团子呢?” 她的思维跳的太快,楚夫人一愣,道“为师还真的没有意注。” 听到楚夫人没有瞧见团子,吴桑心里越发的慌“师傅,没了团子的血,王爷会有事吗?” 听到吴桑把团子同君墨尘扯到一起,楚夫人愈发的摸不着头脑。但,她知道此时的吴桑绝不能过于忧虑,于是道“有殇神医在呢,王爷肯定没事的。” 即然楚夫人如此信任殇神医,君墨尘应该不会有大事。 吴桑在心里说服着自己,可是仍有浓重的不安像阴沉的乌云凝在心底挥之不去。 殇神医说过,这毒集他,药王同师傅三人之力用了三年的时间都没有摸着头绪。 殇神医还说过,君墨尘的发毒状况越来越重了,现这样下去他们也会束手无策。 楚夫人说过银针与药丸可以压下君墨尘身上的毒。上次她用过了,直到后来才知道那只是安慰之语,君墨尘可以活到现在用的是团子的血。 团子。 现在团子不在,但自己的血里有团子的血! 楚夫人瞧着吴桑挣着想要下床,忙按住她的肩道“徙儿你就安心躺着吧。王爷那里有殇神医在,肯定不会有事的。” 对于自己的保证,楚夫人自己也心里没有底。 吴桑此时心里敏感又怎么能听出不,便越发的呆不住。可是自己现在身子虚若是楚夫人动手拦着自己,自己绝无离床的可能。 于是她抬眸,双眼紧紧的凝在楚夫人的眼瞳之上,问道“师傅,王爷是不是现在已经毒发了?” 楚夫人点了点头。 吴桑接着问道“殇神医是不是并没有制出解药?” 面对吴桑的追问,楚夫人避不开,再次点了头。 “即然这样,师傅可不可以让徙儿去找王爷?” 楚夫人绝对不会让吴桑见到此时的君墨尘,于是她摇了摇头道“如果王爷在这,他不会同意你现在下床的。” 吴桑知道楚夫人说的是实话,可是这种认知令她的心里更加的难受,她笑着同楚夫人撒娇道“王爷现在不是没在吗,师傅你就让徙儿下床吧……” 面对吴桑的楚夫人实在狠不下心来,可是她又真的不敢随便同意便道“徙弟,不是为师不让你去,实在是你去了也帮不了王爷,反而可能让他担心。” 听着楚夫人并没有把话说死,吴桑道眸光晶亮的望着她道“师傅,说不定徙儿可以帮到王爷。” 听到吴桑说要去帮君墨尘,楚夫人目光下意识的望向吴桑瘦得尖俏的脸上。 虽说眸色晶亮,但她深陷的眼窝与疲惫的眼周皮肤是骗不了人的,她现在看起来比怡王大婚时还要虚弱。 “你?你要怎么帮?” “血啊。我身上血里有团子的血,王爷说不定正用的上。” 吴桑说的极为轻松,楚夫人的心头微震。 此时她才明白。吴桑并不知道君墨尘用的是自己的血将她唤醒。 即然君墨尘不说,她自然也不会说破,只是道“徙儿,你才醒来,就你身上那点血怕是不够用的,还是安心养好了再说吧。” “可是……” 吴桑担心君墨尘等不得了。 可是,这话到了嘴边便卡在了那里。好似说出来就会成真一样,她的眼角泛酸,眸内有水雾渐起。 楚夫人瞧了,心里也替她揪的痛,笑道“放心,有殇神医在呢。再说了,救你才用多点血啊。用的你血还不如直接用团子的呢。” 听楚夫人说救自己要不了团子的命,吴桑心里大喜,道“师傅,那咱俩现在就去找团子好不好?” 吴桑无法安下心来休养让楚夫人很是头大。她略一思忖道“找团子这样的事,让楚子恒去办吧,你留在这里安心的休养就好。” “可是……”吴桑皱着眉道“楚子恒能找到团子吗?”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得床下有动静。 然后便是“吱……”的一声。 那声音很轻带着万分的委屈。 吴桑听了眼眸一亮“团子”哕声过后眼眸突然间便黯了下去。 她一心想着救君墨尘,现在听到团子的动静,突然心生不舍。 她扬起脸,道“师傅,徙儿突然记起,我的血好像可以解百毒呢!您还是带我去看看王爷吧。” 楚夫人哪能瞧不出她那点心思,心里越发的怜惜她“傻孩子,真能解百毒,你还会晕了这么久?” 说完楚夫人发觉自己口误了,忙道“团子怎么猫床下去了。”说着弯腰去寻床下的团子。 吴桑觉得楚夫人的话听着奇怪。 可是,那种怪异的感觉只是一闪而过来不急被她捕捉便被对君墨尘的nongnong担忧所掩盖。 团子被君墨尘丢到地上,知他并不会对桑哥不利,便在威胁几声无果后钻进了床下。 因为这几日担心自己的主人,它睡不得睡,吃不得吃的。 一旦找着吴桑,又瞧着君墨尘又开始对主人做不让自己打扰的事,它便干脆的钻到床下补起眠来。 可能因为自己进屋都费劲,让它对这屋子的安全过于放心了。 也可能只是因为靠近主人令它悬了好几天的心落的太踏实了,听到动静也懒得动。刚刚不过是因为听到吴桑提到自己的名字时语气有些怀疑担忧,它才出了声。现在,瞧着楚夫人弯要来找自己,它便移着四只小短腿,爬到了她的手上。 楚夫人捧起团子起了身,还没等着往外递,团子便一个纵身自她手上窜到了吴桑的身上,瞪着两只圆眼睛,兴奋的直叫。 吴桑瞧着团子亲近的样,心里越发的纠结难受。 团子瞧着吴桑竟然不主动承接自己,替自己顺背,只道是她生气了。 虽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她了,它还是扒着她的衣服爬到她的肩上,用湿湿的小鼻头去蹭她的脸。 它的鼻了软软的,吴桑实在硬不起心肠不理它。 她抬手摸了摸它的背,然后将它捧在了手心。 “团子。” 她望着它的眼睛叫它的名字。 团子欢快的应和着,中气实足。 吴桑有些讶异,将手举起便仔细的察看起来。 团子只当是几日未见,吴桑在关心自己长胖还是瘦了,便配合的弓身,昴头。 除了瘦了些,它的身型依然完美如球。 一身长长的毛,除了沾了些床下的尘也并没有粘联之处。 吴桑觉得不对,以手指仔细的拔着它身上的毛。 团子很是享受的眯了眼。 原本还感动于吴桑与团子主宠情深的楚夫人却猛然的想起一个问题:吴桑以为自己喝的是团子的血。 所以…… 她现在是在团子身上找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