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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隐忽然抬手,食指抵唇,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季江立马乖巧的闭口不言。

    天际的阴霾渐渐散开,阳光重新倾洒下来,宁隐抬头,只觉得光线刺眼的很,用手去挡,身上却传递出一阵刺痛。

    他立即旋身退到树荫下,对着季江道,“小鬼,有没有遮阳的物件?”

    这个小修士道行尚浅,冒然启动召唤阵,本应该在阵中丧命,虽被其误打误撞的施法成功,却因灵力不足,留下不少后遗症。

    “有!我去拿。”

    趁他去取东西的间隙,宁隐得了空好好打量一番周遭。郁林环绕中设有几件竹屋,一泓清泉自花木深处倾泻而出,蜿蜒于石隙间,偶闻鸟鸣声,甚为清幽,倒像是世外高人隐居之所。

    没一会儿的功夫,季江撑着一把油纸伞跑回来,宁隐漫步走至伞下,这才暂时解决了畏阳的问题。

    两人离的这样近,季江忽然觉得有些呼吸不畅,“我,我该怎么称呼……”

    “我姓宁。”

    季江目光微闪,朗声道,“宁前辈。”

    这时,自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众白衣弟子冲上山峰,将二人团团围住。

    宁隐沉了眸子,“尔等是何人?”

    季江忙偏头在他耳畔解释道,“他们都是清源派的同门。”

    白衣弟子们被眼前的红衣人引去了视线,险些忘记说辞。其中一位看上去资历较深的弟子忽然扬声道,“怪不得这异象是从思过峰出来的,原来是季江师弟你勾结外人。来人,压他们去清规堂!”

    清规堂为清河山主峰掌门所在,内外皆有弟子把手,庄重威严。两人被带到堂前,宁隐躲到一边,背靠雕龙柱,好似假寐。即便如此,堂内众人的目光还是集中在他身上,审视、惊艳,不尽相同。

    季江悄悄往宁隐身边移了一步,替他挡去一部分视线,拱手拜道,“弟子见过师父。”

    正中五尺高的朱漆云台上,清源派掌门双唇紧抿,脸色稍沉,看向宁隐时,眼中透着凌厉。

    “阁下是哪位?”

    季江忙抢先道,“师父,他是弟子召唤出来的契灵。”

    此言一出,堂下众弟子一片哗然。

    清源掌门同样诧异,“怎么会……”

    召唤术乃仙派禁术,原于其威力无穷,难以驾驭,施法者若是没有足够的灵力便会被反噬。放眼当今各大门派,有契灵者屈指可数,且皆为得道仙人所持,无怪乎他们有这般反应。

    “季江师弟,你怕不是当我们都是傻子吧,契灵哪里能是个人就可以拥有的,就连师父都不曾成功启用召唤术,你说你能召唤出契灵,简直可笑。”

    说话的正是方才挑头押他们来清规堂的弟子,一人开口,立马就有人附和。

    “师父,季江师弟不仅勾结外人,还满口谎言,理当严惩。”

    “季江师弟,师父对你这般好,你怎可干出如此欺师灭祖之事!”

    季江朝着清源掌门行了一礼,正色道,“师父,弟子所言句句属实,绝无欺瞒,问心无愧。”

    另一边为首的弟子见状忙插话道,“师父,季江师弟向来不会撒谎,我想这其中必定有隐情,还是调查清楚为好。”

    “说的倒是好听,师父,您可不能再被季江师弟的花言巧语给糊弄过去了。”

    堂下众弟子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

    “都闭嘴。”

    宁隐抬了眸子,看一眼季江,走出角落,大大方方出现在众人面前任凭打量。

    “他说的没错,我是他召唤出的契灵。”说着,他抬起手掌,掌心忽然显现出赤红色的龙纹图腾,“这就是生死契的印记。”

    清源掌门紧盯住图腾,瞳孔剧缩,未发一言。

    宁隐笑了下,转过身去,将图腾展示给堂下众人,“可还有异议?”

    不仅其他弟子震惊到难以言语,连季江都愣住了。

    “江儿。”

    季江回神,垂首道,“弟子在。”

    “你私自动用召唤术,险些酿成大祸,可知错?”

    季江依旧垂首敛目,“弟子甘愿领罚。”

    清源掌门沉吟一番,“取清规鞭。”

    “且慢。”

    宁隐与季江并肩而立,直面台上,“我以为,清源掌门处置欠妥。”

    “这是清源派内的事务。”

    “说的没错。”宁隐勾唇笑道,“那是以前,但现在,我与他缔结了生死契,从此生死一事,他就是我的人,要处罚,必须先问过我。”

    不管季江是不是他所想之人,单凭这张脸,他就不能让旁人给欺负了去。

    季江偏头瞧向宁隐,低声唤道,“宁前辈。”

    宁隐未看他,突然话锋一转,“不过季江私自动用禁术,的确该罚。”

    他勾了勾手指,堂前案边的戒尺转眼间到了手上。宁隐一把抓起季江的手,只听啪啪啪三声,其掌心瞬间泛起微红。

    季江全然无觉,目光只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

    “打手三下以示警戒。”宁隐一甩手,把戒尺丢回案前,冲台上挑了下眉,“清源掌门觉得可好?”

    清源掌门的脸色比方才还要难看,只见他起了身,沉声道,“季江私自启用禁术,理应重责,念在其年少,罚至思过峰面壁思过,没有诏令,不得离开思过峰。”说罢,便拂袖而去,留堂下一众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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