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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隐脚下忽然打了个踉跄,紧跟着被季江扶住。 “宁前辈您怎么?了?”季江急急问道,盯着人?上下打量,视线渐渐落到了不该落的地方。 宁隐被他看的一阵心乱,忙甩开人?,径直往前走。 “宁前辈等等我!” 两人?沿着内殿挨间房的搜寻都一无所?获,正不得要领时,宁隐突然停住了脚步。 一声极其微弱的呼吸声入了耳,似是从脚下传来?的。 季江随着他的视线看去?,立时拔出龙渊,挥剑劈下,只见地面裂开一道口子,转瞬间塌了下去?。 两人?纵身跃下,落入交缠的红绸之中。季江回身挽起剑花,绸缎被砍成了碎片纷飞飘落。他搂住身旁人?的腰身,翩然落地。 季江本想挣开他的手臂,却在抬眼时发现了被碎绸缎覆盖的人?。 “这人?……还活着。” 季江一剑挑开盖在此人?面上的红绸,露出其真容。 两人?俱是一惊,此人?的脸正与神域王分毫不差。 正在此时,男子缓缓张开双目,视线在两人?身上扫过,随即扬起一抹浅笑。 “老天待我还是不错的……”说着,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血丝顺着嘴角淌下,脸色衰败,已似枯朽。 宁隐运起少许灵力抵入其后心,灵力如溪水潺潺就进灵脉,可此人?的灵脉将近干涸,不论输送多少灵力也只是暂时吊着一口气。 “你可是弋仁心?” 男子有了一些?力气,迟缓的点了点头。 季江替他探了脉象,与宁隐对?视,两人?心中均知?已无转圜余地。若他们没有找到此地,再沉个把时辰这人?就呜呼哀哉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外面那?个弋仁心又是谁?” 宁隐输送的灵力让弋仁心恢复了一点气力,苍白干涸的嘴唇轻轻张合,将这五年?来?的事化成了简短的故事。 原来?自五年?前,弋仁心带幼弟来?祭祀,路遇一阵妖风,本不以为意,谁知?从那?日起,他的身体每况愈下,最后竟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 弥留之际,他听见一个声音在耳畔同他说话。再醒来?时,人?已经被五花大绑的关在了石室中,不见天日,若不是他每隔一段时间都在墙上划上一个记号,恐怕已不知?今夕何?夕。 “我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和我有着同一张脸。”说话间,弋仁心又咳嗽了一阵,“我自知?时日无多,便散了最后的神力,将带字的叶子送了出去?。” 他身边尚且散落了几片树叶,再往上瞧,这叶子却是从上头落进来?的。 水底的宫殿,由于有结界保护,花木如常,四季如春。 “他可能没注意到,他每次来?,身上都沾了几片落叶,这大概是我这些?年?来?唯一看到的和外界有关的东西了。” 听到这里,季江迅速拿出银镯递到他眼前,“你可识得?” 弋仁心见了镯子,目光中染了一丝光亮,“你们认识云音?他还好吗?” 季江点点头,随后又摇头,“我想他应该是想要亲自送给你的。” 弋仁心垂了眸子,“是我负了他,当年?我一心为了神域子民?,执意回了神域,再无机会与他相见。这位少侠,镯子你拿回去?,如若以后再见到他,就告诉他,那?个负心之人?已不再世间了。” 宁隐见他一心求死的样子,忽然道,“你幼弟还在外面,我们误打误撞救了他,他还等着见你。” 果然提起弋悯生,弋仁心重?新睁了眼,手掌颤颤巍巍的托起一片树叶连带着腰间的铃铛一同递到宁隐手上,“这位好心的公子,等你见到家弟,请将此物交给他。” 宁隐接了东西,点下头算是应允。 弋仁心笑笑,“公子可以撤了掌力了,莫要浪费在我这个将死之人?身上。从这出去?必经过春池,□□凡胎必然会被池水影响,公子还是保存实力抗衡为好。” 宁隐瞧一眼季江,果然是那?湖水影响的。 “公子,你我萍水相逢,既然你有缘进来?,我想托付公子两件事,但?在这之前我想知?道公子的身份。” 不愧是当过神域王的人?,到了眼下犹能存了些?冷静。 宁隐掀开衣袖,露出龙纹图腾,“你可听过妖界之说?” 弋仁心双眼微睁,“听过,听过的,您是……” “现在不是了。”宁隐打断他的话,“你可以决定托付或者不托付。” “真是上天垂怜,我有两个不情之请,望您应承。其一,请保悯生那?孩子一命,就算以后不得富贵,也可喜乐平安。” 见宁隐点头应下,弋仁心轻松了不少,开始说第二?件事,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使得宁隐不得不贴耳细听。 弋仁心用?尽力气说完最后一个字便再无声音。 见人?已经去?了,宁隐收了掌力,起身道,“我们迅速返回岸上。” 抬步之前,他一把抓住季江手腕,用?龙渊划开两人?掌心。 季江立时惊呼道,“宁前辈,您这是做什么??” 掌心的血液相溶,随着宁隐的灵力汇入季江体内。 “别?动。” 他不受春池影响,自然能以血渡人?。不这样,回头等出去?又得好一番折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