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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吧?”沈维希被他吓了一跳。

    就是个小刮蹭而已,翟思洛怎么会反应这么大,好像出现了什么应激反应一样?

    “我不想吃饭了,让我回去休息。”

    翟思洛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微颤抖,手指痉挛性地抓着身下的座椅,闭上了眼睛。

    沈维希点点头,接下来开车都小心翼翼,平稳的把他送回了沈家。

    沈维杰在院子里晨跑,看到车道上沈维希的车前盖撞得凹了进去,有些诧异地走过来。

    “哥,你没事吧?”

    “路上碰到了一辆失控的货车,刮了一下,没什么事。”沈维希扶着翟思洛下车,往楼上走。

    沈维杰看着走路虚浮的青年,翻了个白眼,“翟思洛,你不是吧?这种小车祸而已,你又没受伤,你一个大男人用得着装得这么虚弱吗?真是矫情!”

    翟思洛脸色苍白,胃部的绞痛一阵比一阵强烈,他只能任由沈维杰嘲讽,根本没有力气为自己辩驳。

    “别说了,你把我的车送去修理厂吧。”

    沈维希莫名觉得堂弟的话有些刺耳。

    他把翟思洛送到房间,看着他躺下,刚要给他倒杯水,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公司的来电。下午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召开,沈建军问他怎么还没去公司。

    他解释了一下车祸的事情。

    “不就是个小剐蹭嘛,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吧,难道你还得在家里陪着他?”

    “他在翟家就算是个少爷,来了我们沈家也不能这样。维希,你可别太惯着他了。”

    沈维希脸色不太自在的挂了电话。他按了按眉心,知道自己非去公司不可。犹豫几秒,他走到床前,看了一眼翟思洛。

    “我先去公司了,你要是不舒服就叫王妈,或者叫家庭医生。”

    翟思洛躺在被子里,只露出一截黑发,似乎睡着了,没有回应他。

    沈维希伸手帮他盖了盖被子,有那么一秒,似乎想伸手碰一下他的黑发,可不知想到什么,又收了回去。

    沈维希一走,翟思洛就蜷起身体,按住胃部,喉咙里发出了痛苦而嘶哑的低音。他不想在沈维希面前示弱,刚刚的镇定都是强装的。

    他紧紧按着绞痛的胃部,满脸冷汗地从床上跪坐起来,翻开抽屉找胃药。他记得之前出院的时候医生给他开了一些药,让他胃痛的时候吃,可他焦急之下,根本不记得那些药被他放在了哪里。

    胃部的绞痛越来越强烈,他没有力气再去翻抽屉,冷汗涔涔的抓住床单,想硬生生挨过那阵痛楚。忽地,外面响起急促的敲门声,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

    “小洛,你在里面吗?我听说你出了个小车祸,没事吧?”

    “我……”翟思洛的声音嘶哑而破碎,甚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尽管他声音微弱,然而门外的沈卓礼还是听到了,他立刻拧开门把,迅速冲了进去。

    翟思洛双眼无神,痛苦而狼狈的蜷缩在地毯上,整个人的生气仿佛被抽干了一样。地上乱七八糟的散落着各种感冒药。

    “是不是胃病又犯了?”沈卓礼看了一眼就猜到大概,连忙把他抱回床上,翻开所有抽屉,最后在最下层找到了胃药和止痛药。

    他倒了杯温水,把翟思洛抱在怀里,让他靠着自己的肩膀吃完了止痛药和胃药。

    他以为吃完药翟思洛应该会好受一点,没想到青年在他怀里依然止不住的颤抖。

    “小洛,你怎么了?是不是被车祸吓到了?要不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我不想去医院。”翟思洛紧紧揪着他的衬衣,神情抗拒。

    沈卓礼放柔声音,“好,那我们不去医院,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翟思洛陷在他的怀抱里,仿佛溺水的人终于抓到了一块浮木。他黑色的眼睫颤抖着,呼吸有些急促,似乎刚从窒息的深海中浮出水面,呼吸到了久违的氧气。

    卧室里无比安静,只有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他用力抓着沈卓礼的胳膊,闻着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檀香的气息,不停颤抖的身体终于平静下来。

    奇怪,他重生回来后,对其他人的靠近都十分抗拒,沈维希碰他的时候他甚至想吐,可现在被沈卓礼抱在怀里,他却意外地觉得无比安心和怀念。

    好像他很多年前,也在这样的怀抱中沉睡过。

    沈卓礼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肩背,没说一句话,只是紧紧抱着他,无声地给他安慰。

    翟思洛好了一些,低着头,从他的怀抱里抽身,缩回了被子里,有些不自在。

    “四叔,又让你看到我狼狈的样子了。”

    沈卓礼指尖似乎还残留着翟思洛身上的味道,他慢慢收回手,帮他盖好被子。

    “我一回来就听王妈说你神情好像不对。维希也真是,都把你送回来了,怎么不留在这儿照顾你?”

    翟思洛半闭着眼睛,眉眼间有些疲倦,“他大概觉得公司的事更重要吧,跟那些一比,我又算什么呢?”

    沈卓礼看着他颓唐的脸,心底像被什么揪了一下。

    “小洛,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喜欢的是别人,也许不会这么痛苦。”

    翟思洛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轻叹了口气。他何曾没这么想过,如果有一天,但凡能有一秒钟,他的心不为沈维希而牵动,能够自由自在的属于他自己,他都不用那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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