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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他们住在一起的原因不是钟陵想的那样,但是对于喜欢仪式感的他来说,  这是个必须纪念的日子。

    在超市买菜的时候,  钟陵在冷鲜处挑选牛排,  看了一会他便蹙起了眉,  从下车开始钟陵就有一种被人窥探监视的感觉,  一开始他以为是太累了产生的错觉。

    但自从钟陵到了超市之后,  那种挥之不去的感觉就越发强烈。

    钟陵走到一个冷鲜柜的旁边,  不动了,他借着挑选东西的时机余光不住地向周围探去,在一个货架的拐角处钟陵发现了一个黑衣人。

    钟陵眯了下眼,  没再望过去,面色如常地挑好牛排,  状似不经意间路过那个货架,隔着货架钟陵看到了那个黑衣人的背影。

    钟陵垂下眼,手滑过货架边缘,  像是在挑选,实则是在思考,这个人影很眼熟,就好像在哪里见过……

    突然钟陵眼前一亮,想起昨天在寿喜锅店的附近看到的那个黑影。

    为了证明钟陵心中的某些猜想,钟陵突然绕过货架,而与此同时那个黑衣人也动了,放下手里的东西,转头就跑掉了。

    钟陵想追,但拐了两下,就跟丢了。

    看来这个人对周围的环境很是熟悉,钟陵沉默了一会,转身回到刚才的位置拿起挑好的东西,结账回了家。

    一路上,钟陵都在思考这个人是谁,他有什么目的。

    直到站在谢忆家门前拿出钥匙,钟陵才收敛心绪。

    他还不想让谢忆察觉到。

    打开门,走进客厅,钟陵和往日一样看到了坐在懒人沙发上认真看书的谢忆。

    钟陵心中微微一动,红唇轻笑,把之前的所有顾虑和猜疑都暂时抛出脑后。

    只简单说了句:“我回来了。”

    没再打扰谢忆,转身去了厨房准备晚饭。

    这就是家的感觉吧,以前他也总是忙忙碌碌,却从来没有过这种下班归家之后的安定感,反正不管怎样都是自己一个人。

    每天回去的地方也不能称为家,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罢了。

    如今,钟陵倒是在谢忆这找到了家的感觉。

    谢忆在钟陵刚开门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已经回来,拿在手里的书早就看不进去了,但是他还是维持着看书姿势没动。

    只低低地回应了钟陵一声,“嗯。”

    余光就见钟陵直接去进了厨房,谢忆这才把视线真正从书上移开,看向钟陵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心里不知怎的生出了一种想要以后都这样生活的想法。

    但是……

    钟陵做好晚饭就看谢忆靠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便走在谢忆面前,摆手,出声叫他,“想什么呢?快来吃饭。”

    谢忆觉得自己重生之后发呆的时候比以前更多了。

    以前要是有人离他近了他立刻能察觉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无所知。

    谢忆洗好手,走到餐桌边坐下,看着桌子上的牛排意面红酒,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钟陵,这是他第一次钟陵做西餐。

    钟陵却笑笑没解释,只是拿起醒好的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谢忆见状看了眼自己面前,没杯子。

    钟陵自然明白他在找什么,“你腿上伤还没好,不能喝酒,所以……”

    谢忆也没什么别的想法,他本来就不爱喝酒,便拿起桌上的汤,慢慢喝着。

    钟陵边切牛排边跟谢忆说:“你……”到嘴边的话刚要出口,但他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

    谢忆看钟陵欲言又止的样子,有点意外,喝汤的动作停下,在他的印象里钟陵从来都是很直接的。

    谢忆垂下眼,拿勺子搅着汤,“有话直说。”

    “你最近小心些,我刚才好像又见到了昨天晚上的那个人。”钟陵继续切着牛排说道。

    谢忆听到钟陵的话后,点点头,“我知道,你也要小心。”他大概知道是谁派来的人了。

    钟陵听谢忆声音非常平静,抬头看他一点也没有慌乱的样子,停下了动作,直直地望着他,说:“你以前经常发生这种事?”不然没法解释谢忆如此淡定的表现。

    谢忆放下勺子,看着钟陵,四目相对,谢忆想了想说:“嗯,所以你要不还是不要跟我走得太近了。”他怕……

    钟陵早知道谢忆会说什么,他把面前切好的牛排递给谢忆,又拿起谢忆面前的牛排端到自己面前,拿起刀叉切了起来。

    切了一块放入嘴中咀嚼后咽下,才开口说:“忆宝,我不想和你保持距离,我对你什么心思你也是知道的。”

    “而且……你对我也不是没感觉的吧,可是你为什么总要拒绝我呢?”

    这句话钟陵想说很久了,他一直不是一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这些天来的犹豫他从来没有过,可是今天听到谢忆的话之后,他实在忍不住了。

    谢忆盯着面前切好的牛排,犹豫着说:“我……恐怕时间不多了。”

    “哐当”一下钟陵手中的刀叉滑落,大惊失色地问:“怎么会?你是怎么了?”

    钟陵怔怔地望着谢忆,企图从对方的脸上看到说谎的痕迹,但没有,那就是说谢忆说的是真的。

    过了半晌,谢忆才悠悠开口,“你相信前世今生么?”

    钟陵身形顿了一下坚定地说,“相信。”

    他以前是不信的,但这次他穿书而来,所以他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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