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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恋爱?”阮白第一次听说这个词,有些新奇。 宁逾莫名有些得意:“就是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磨合一段时间后成亲!” 他从衣襟处小心翼翼地提起了那枚平安扣,放在手心于阮白眼前晃了晃:“哥哥已经把嫁妆给了我,本来我们很快就会成亲的。” 他这么说着,眉眼又倏然耷拉了下去。 阮白看着他一会儿低沉一会儿愉悦一会儿又低沉,心道情之一字害人不浅,如果站在他面前的不是某条凶残的鲛人,他可能会以为是哪里钻出来的傻子。 但他手中的玉……山神居然把这个送给了他吗? 还没待他细看,宁逾就又将其放回了内衫里,宝贝似的轻拍了拍,不容他人觊觎。 “……” 这一遭恐怕是真的两情相悦。 阮白一边腹诽,一边接他最初的话头:“这说法从未听说过,倒是有趣。” “哥哥说的,自然有趣。” “但据我所知,没有什么地方会说这样的话。”阮白状似无意中提起,“阁下不觉得奇怪么?” 宁逾听出了阮白的言外之意,却并不放在心上:“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不是沈岚,但他从何而来于我并不重要,我只需要保证他的归宿是我。” 阮白搅动奶羹的动作微微顿了顿,觉得有些好笑。这鲛人大言不惭,山神的归宿自然是雨霖山,他却想把神明据为己有,都道鲛人族贪得无厌,如今一看果真所言甚是。 他轻轻笑了笑,未置可否。 “……你笑什么?” “我劝你不要将沈兄绑起来,他生着病,经不起折腾。”阮白温声提着建议,“至于你说的……他准备抛弃你,这个倒好办。” 宁逾听他说好办,不由得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你演一出戏,假装被妖怪抓走了,倘若沈兄真的在乎你,他自然会漫山遍野地找你,找到之后自然会倍加珍惜,接下来便是顺理成章的舍不得放你走。但切记不要让他担惊受怕太久,你也知道……可能一不小心就会出意外。” 宁逾听完后沉吟良久,深以为然,以至于看阮白的眼神里都多了几分赞赏的意味。 此兔堪当大任! … 彼时,沈浮桥才刚刚在菜畦里撒完棉花种子,歇了一会儿便去厨房里忙着做中午的膳食。 他用小刀飞快地削着土豆皮,洗净后放入蒸格里蒸着,又现剖了几条江鲫,刮鳞清洁后改了几刀,烧开热油下锅慢煎直至两面微黄,加入姜片和盐再煎片刻后加入开水大火焖煮,直到熬出浓郁奶白的汤色,便用青瓷海碗一并盛了出来。 待土豆蒸熟之后,沈浮桥便用捣舂将其碾成碎泥,小心认真地捏出了小鱼的形状,一部分刷上一层荔枝蜜又回锅蒸了一下,另一部分沾上茴香粉末进油锅里炸至金黄,稍微用心地摆了下盘。 也不知道宁逾喜不喜欢吃。 不发脾气掀翻盘子就好。 沈浮桥默默幻想了下宁逾垂着兔耳冷脸掀盘子的样子,不但生不起气来,居然还觉得有些可爱。 脑子生锈了还是进水了? 他沉默着压下了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将两种口味的土豆饼都盛了些在盘子里,盛了一小碗鱼汤留给自己,其余的全部放上了木格盘。 他的主食是药,其余的都吃不了多少。 沈浮桥端起木格盘行至盥洗室门口,有节奏地敲了敲门:“宁逾,吃午饭了。” 里面没人应声。 “宁逾?” 沈浮桥怕他又搞些幺蛾子出来,不敢贸然闯进去,然而他连喊好几声里面都没人回话,实在是没办法不担心。 宁逾不会想不开吧?!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沈浮桥手脚都冷了一个度,他强忍着忧虑搭上了门框,提醒道:“我进来了?” 浴桶里的鱼却睁着一双蓝眸好以整暇地望着他,双臂搭在桶沿,撑着脑袋,悠闲得不得了。 沈浮桥那一刻真想说脏话,逮住宁逾的鱼尾打几巴掌,打到他哭着求饶才好,看他还敢不敢这么胡闹。 然而他只是站在原地陡然松了一口气,身体支撑不住地向后倒了倒,堪堪扒住门框,重重地喘了几声。 “……我叫你,你听不见吗?” “你叫我我就要应吗?”宁逾看着他羸弱憔悴的神色心疼不已,但无奈之下只有被迫嘴硬,“你不是我的配偶了,我当然没有配合你的义务。” 沈浮桥简直心梗:“你赌气归赌气,连饭都不要吃了是吗?” “反正哥哥也不喜欢我,干脆以后都不要考虑我好了,我就是哥哥的累赘,哥哥早就想抛弃我了。” 沈浮桥不想跟这样处处刺人的宁逾多说话。 他端着格盘进了盥洗室,放在浴桶边转身就走。 “鱼汤放冷了就腥了。” “哥哥这是杀鱼儆我吗?” “……”沈浮桥没想到这也能被他挑刺,前些日子吃鱼不是吃得挺欢的吗,今天又在这娇气什么? “你爱吃不吃爱喝不喝,我还没闲到那个份上。” “哼。” 宁逾一说不过就喜欢哼,又乖又软,让他简直没办法生起气来。 沈浮桥头疼不已,匆匆出了门,不愿让宁逾看见他的败相,更不能让自己有机会心软,又回去哄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