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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逾猝然扭了扭头,那一下扭得极重,沈浮桥都担心会不会把脖子扭坏了,他却只是阴沉沉地盯着那处,声音哑得可怕:“可是我看不见……”

    沈浮桥抚上自己颈侧,忽然怔住了。

    但凡有点道行的妖,都能透过外表直视灵相,他之前虽然也想过自己与宁逾相认无需凭借外物,却也知道有了这个配偶纹宁逾能快些确认他,便也未对灵相有任何遮掩。

    然而……宁逾居然一直看不见吗?

    “出去说。”

    沈浮桥揽住宁逾的腰,倏地离开南海腾跃到柔软的沙滩上,他看着宁逾的眼圈一点点变红,眼神却一直黏在他颈侧,唇抿得死紧,眉头深深地锁起来。

    “阿宁,先别着急。”他不住地抚着宁逾发红的眼尾,温声安抚道,“这个纹它不会跑,一直在这儿的,哥哥永远都是你的,别着急……别着急,啊。”

    宁逾重重地闭了闭眼,涩声道:“明明是我的配偶纹,却只有我一个人看不见……为什么会看不见?”

    他还不够苦吗。

    苍天啊,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沈浮桥用神力探查了一番宁逾的灵识,那里除了疲惫了些没有大碍,应当不会出现看不见标纹的情况。

    很奇怪,但是他现在没办法想那么多,得先把人哄住再说。

    他小心地捧住宁逾的脸,盯着他破碎的蓝眸极其认真,一字一句道:“阿宁,无论有没有这个纹,我都是属于你的。我们会成亲,只要你愿意,我们现在就可以成亲。”

    宁逾原地失神了好一会儿,终于低低地呜咽了一声。他抬手抓住沈浮桥的手腕,眼眶红得不像话:“我失去了与配偶纹的联系……我很害怕,我没办法再给哥哥生小鱼了,哥哥会离开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沈浮桥:我看起来那么像负心汉臭渣男吗?(恍惚)

    宁逾:鱼鱼点头.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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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奢望而已

    沈浮桥不知道那一瞬间从心底漫上的酸涩到底是什么。

    他没有期待过能有自己的孩子。

    但是宁逾这样伤心地对他说出口又是另外一回事。

    宁逾站在离他不过咫尺距离的眼前,  身后是夏风婉柔,白浪轻翻,  然而他却只看见他眼中近乎于破碎的惨然。

    他不是在伤心没办法生小鱼,没有人会那么狂热地追求生育,他只是在害怕自己因为他没办法生小鱼便抛弃他而已。

    这样的认知让沈浮桥心中大痛。

    宁逾居然会认为他们之间的感情需要后代来维系……在宁逾眼中他到底是怎样一个残忍的负心汉,而他又是怀着怎样一种心情站在他身边?

    答案太惨痛了。

    “阿宁。”沈浮桥居然有些哽咽,“我的确忘了很多东西,但更多东西,关于你,  早已在铭刻心底,永远不会忘记。而阿宁你……却好像已经忘了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宁逾蹙眉含泪,  在强烈的光影下眼波激动又压抑:“你什么意思?”

    “我爱你。”

    沈浮桥一字一句道。

    他轻轻摩挲着宁逾红透的眼尾,声音哑得厉害。

    “离开你非我所愿,  能重新回到你身边对我来说亦是天大喜事,我怎么舍得轻易离开你?”他顿了顿,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清绪,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根本不在乎什么小鱼,  我只在乎你。”

    宁逾怔怔地看了他好一会儿,  忽然闷闷地笑了起来,  泪水连珠地掉着,  蓝眸却越来越明亮。

    “抱一下我,哥哥。”

    沈浮桥遂了他的愿,那一下抱得极其用力,似乎要将他的骨骼血rou一并揉碎在怀里,宁逾也抬手抱住他,在他垂首的那一瞬间偏头咬在了他的颈侧。

    宁逾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那一口直接咬破了沈浮桥的颈脉,  虽有尖牙堵住,那处依旧血流如注,血rou模糊,天青色的肩襟一片猩红,在日影下显得触目惊心。沈浮桥感受到刺痛和鲜血流失的滋味,却只是抬手摸了摸宁逾的头。

    宁逾一生只有一次标注配偶纹记号的机会,他如今做出这样失控的举动,也只是因为他让宁逾太无助太恐惧而已。

    “阿宁……”

    沈浮桥无声叹息。

    …

    之所以会选择去京城,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带宁逾散散心。

    既然是散心,那些神术修为能不用便不用,姑且就像一对人间夫夫一般,也不会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此时他们正乘着一驾马车,青纱薄帷微动遮挡了大部分炎热阳光,宁逾怕热,宽敞的车内便搁置了一大堆冰块,黑漆描金嵌玉银螺云龙春凳上摆着几个剔红山茶花瓷盘,依次盛放各种时令甜果和糕点。

    外面的马车夫是一截披了人皮的莲藕,只是戴着斗笠赶车,一言不发,不会吵到马车里小憩的宁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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