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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起与虞临渊重逢的那晚,虞临渊手上戴着断掉的铁环,浑身乏力,只能金闭着眼,躺在酒吧后巷潮湿暗冷的杂物堆里的模样。

    原来是这样!

    老管家沉默了下,苍老的声音变得很低,“这是先生,自己提出来的。”

    闻言,金池倚在墙上,看着一语不发盯着他手的虞临渊,鼻子一酸。

    ……他提出来的么?

    是害怕自己伤害到了无辜的人?

    金池胸口起起伏伏,任由安静下来的虞临渊捧着他的手,示意老管家等人离开,留他们两人呆一会儿。

    没有其他人在,虞临渊绷紧的脊背微微松弛下来,依旧维持那个动作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这样,两人在血腥味浓郁的地牢里干站了半个小时,金池抽了抽鼻子,好不容易从蓦然得知庞大消息的震动中冷静下来。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他觉得现在的虞临渊好像个大招CD用完了的BOSS哦。

    金池有点摸不清虞临渊到底认出他来了没。

    于是试探地往左动了下不再流血的手,那双墨绿瞳孔跟着他手的方向移动。

    往右,眼珠子又缓慢向右转动。

    金池心道这人不是给刺激傻了吧,抹了把脸上干涸的泪迹,手开始向上动,向下动,向左,向右……

    “……”

    他舞得正快,忽然发现面前的人没反应了,眼睛直勾勾看着他不动了。

    金池:“……”

    对不起,他不该抽风。

    说他没心没肺也好,说他乐天派也好,总之金池一个人长这么大,无论遇见什么事,是始终能往前看的人。

    迅速调整好心态,他尝试进行沟通:“认出来我没?我是金池,带你回去养过几天伤。”

    认真说来,这是他和副人格第二次见面。

    只是不知道哪个字触动了虞临渊,他不再站着不动,而是来到歪倒在地的椅子背后的墙外,看了眼金池,弯腰钻进了小门,动作很迟缓。

    金池愣了下,想也不想跟着钻进去。

    虞临渊在另一边等着,见他过来,拉着他去了暗室,点亮壁灯,暗室被照亮,金池第一次看清这个神秘的空间。

    空间不大,没有窗子,显得非常逼仄,墙壁绘制着十分诡异的纹路,四面墙立着书柜,柜子里摆放着不同教派的经书道文。

    书本崭新,似乎从没人翻阅过。

    正中间摆放了一个简陋的桌子,桌旁是一张木床,铺了干净的棉絮,勉强够两成年男人并肩躺下。

    总体来说,像一个苦修者的房间。

    金池迷惑了,“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他确定虞临渊对他没有攻击性,出于信任,往积极向上的方面猜测:“莫非,想让我看看你的书?”

    虞临渊直直盯着他,不说话。

    “不对哦。”金池尴尬地笑了笑,回想起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忽然灵光一闪:“……你想带我看你的家?”

    虞临渊有了反应,很慢地眨了下眼。

    “……”又想哭了。

    金池不是那种爱哭的性子,长这么大没哭过几次,偏偏副人格看上去那么凶残,却总能踩在他的泪点上。

    这里哪像一个正常的家,想必虞临渊一直很希望副人格被关在这里的同时,修身养性。

    他猜出虞临渊现在的状况必然不记得犀园了,并不知道那里不是他的家,只是听了他的话,想着要带他来自己家看看。

    顺着虞临渊,金池同样走了进去,虞临渊合上小门,动然自然的如同寻常人顺手带上家门。

    暗室,关上了。

    跟着进来的金池却不知道,此时虞临渊脑子里充满了各种负面情绪,杀杀杀无限循环的字眼不绝于耳,但心里始终萦绕着一句话。

    ——不能伤害面前的人。

    这里没什么地方坐,金池脱了鞋子,就地盘坐在木床上,虞临渊学着他的样子坐下,两人挨得很近。

    没人说话,虞临渊一会儿盯着他的手发呆,一会儿又看看自己手上的牙印,心情好像莫名好了点。但很快又因为两个牙印不对称,发起了脾气。

    围观全程的金池:“……”

    金池只是观察着,偶尔说上几句话,胳膊紧挨胳膊,他发现身边的人好像一直有点发抖,像在克制什么,不知道是冷的,还是不舒服的。

    因为虞临渊不肯走出这里,当真把这当家一样,金池没辙,只能转过去抱住他。

    温暖的触感传来,他一下子不抖了。

    金池发现很有用,便将人拉过来抱着,一直没松手,昏暗静谧的空间里,年轻躯体guntang的温度不停传递给另一具微凉的身体。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久到金池靠在旁边人的肩上睡了一觉,虞临渊则一个人坐了很久,脑子里无处不在的杀意终于被按了下去。

    金池被头顶传来的干涩声音惊醒。

    “你不怕我?”

    副人格从出现在金池面前起,就没有这样安分过,他平静说话的模样,一瞬间让他想起了主人格。

    “不怕。”金池刚睡醒,在有限空间里活动了下筋骨,“反正你又打不过我。”

    这副回答显然在虞临渊意料之外。

    他眼角抽了抽,深吸一口气,不管金池想不想听,自顾自讲起了他和主人格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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