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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怪,那怪风径直朝着谛空法师而去, 可他却不闪不躲,转眼从头到脚也覆上一层幽蓝的冰壳, 人困在里面动也动不得。 远处蓦然响起一声又轻又脆的琴声,一道细如发丝的光从半空中激射而来,缠在冰壳上,连带着他的人一同拽起, 飞快得向上拉。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澜灵素傻了眼, 要是没听错的话, 那琴声像是碧楼的啊! 随即,果然就听碧楼的声音响起:“和尚,从前我说过定会取你狗命,今日,我来了!” 澜灵素:“???” 这是什么情况?谛空法师不是他“姐夫”吗? 她下意识看向徐承祯,可他眼中却闪过一丝惊讶,跟着便是被人利用的愤怒。 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杀意,正常情况下,这时候不应该分辩两句吗? 可是谛空法师却没有说话。 他垂睨着身上的琴弦,缓缓伸手勾住缠在身上的琴弦,翘指一弹,琴弦促然崩断,化作数十道耀眼的流光朝对面反击而去。 几丈之外寒光迸射,半片天都映得明晃晃的,那光闪过之处,传来断弦刺耳的回音,还有一声怨毒的鼻哼,然后又归于寂静。 这样的风平浪静后背隐藏的是暴风骤雨。 澜灵素此刻连大气都不敢喘,就怕两个大佬打起来,她这条小咸鱼就真要变成小鱼干了。 耳畔又有了风响,脑中的混沌和轰鸣的心跳竟莫名都沉寂了下来。 突然,琴声凄如苍枭哀鸣。 澜灵素只觉那声音直击耳鼓,脑中一阵刺痛,赶忙抬手捂住耳朵,却好像没半点用处。 她心头大惊,没想到碧楼竟突然发难开始无差别攻击,自己这点微末的根基又该怎么抵挡? 转眼去看徐承祯,瞧他面色惨白,眉头紧蹙,虽然情况比自己好,但也仅仅是能自保而已。 耳听那尖如利刺的声音不住传来,眼前的一切竟开始扭曲模糊,澜灵素只能祈求谛空法师能够将碧楼压制住,让她能保得一命。 想想现下她和师叔陷入这种境地,全拜碧楼一人所赐,说不准从天荒秘境开始,都是他想要找谛空法师复仇的计划。 就在她觉得胸中血气翻涌,快要炸裂开的时候,猛地就见四周身祥光陡起,一片赤金夺目。 是谛空法师救命来了! 澜灵素心下不禁窃喜,就看周围仍是一片光亮,自己和徐承祯的身体完全被笼在一个淡金色的光团中,耳中已不再刺痛,脑中的晕眩不适感也大为减轻。 “呵,还以为你会不管他们死活。” 碧楼在对面哂笑,手上也加重了力道,铮铮连拨,聚成铿锵的曲调,快如急流,却分毫不乱。 随着声声弦响,劲力如飞蝗般扑面而来,与光团一触,便散于无形,只留下一个个水纹般淡金色的漩涡。 到后来琴声已密如雨点,分辨不清,眼前也早是模糊一片,外面的一切全都看不见了。 两人这才刚出手便是如此激烈的一幕,澜灵素忍不住在心里摇旗呐喊。 就在这时,身前“嘭”的炸响,淡金色的光团突然消失不见了。 她吃了一惊,还以为谛空法师出了什么闪失。一抬眼,见对面碧楼抚琴的手也停了下来,唇角噙着冷笑。 “这千年没见,你修为不升反降,真是天助我也!” 他笑中带讽,忽然身子一散,化作几缕碧幽幽的烟气直冲那塔。 谛空见状从僧袍上撕下尺许长的一条,扬手掷出,变做百尺长绫,飞窜过去,幻出天罗地网,将那碧色的烟气尽数罩住。 烟气被层层缠卷,重新逼回成人形。 谛空流云般驭风飘起,拈指钳住那袭来的琴弦。 “和尚,我送你下去陪她,不好吗?” 突然间,琴弦暴起,锐光陡长,悄无声息地刺入谛空肋下,鲜血立时染透了半片襟袍。 “哦,还有你的儿子和儿媳,一家人都团聚吧!” 碧楼立时又化为一片碧色的烟气,在峰顶弥散开来。 谛空眸色沉浸,血染的僧袍迎风鼓张,两袖霍然长至数里,耸若高墙,挡住汹涌肆虐的毒雾漫向徐承祯和澜灵素。 法咒低诵中,僧袍愈来愈长,平平地向前推移,将浓雾挤压回去,左右合围。 “那便同归于尽!” 怒声刚落,毒雾突然向内塌缩,聚拢成青光森然的琴弦。 弦未至,凌厉的劲气已穿破僧袍。 他十指捏叠,盘膝悬在半空,眉心沁出金灿灿的佛印,周身祥光万乘,现出三面八臂金刚法相。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碧楼却一转身跳入了那塔中。 “jiejie,你从前说过,若哪一天我修为胜过你,你便答应让我永远陪着你……” 碧楼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她那嫣然回眸:“有本事打得过我再说吧。” “这些年过去了,jiejie现在只怕打不过我了……你从来都是说话算数的,所以,我来了……” 碧色的烟气慢慢飘散在塔内…… 待风停时,碧楼已不见了踪影,山峰上还是他们三人,就好像他从不曾来过一样。 澜灵素有些愣怔,原以为碧楼是来找谛空法师报仇的,但其实他只是想借着谛空找到她而已。 等一下! 老公给老婆守塔千年,情敌使计寻来,一战只为“殉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