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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光从破碎了的屋顶照下来,笼在陆墨的身上,在光与暗的交界处,管家依靠在门框上,眼神晦暗不明。

    陆墨茫然地看着管家。

    吃掉雌虫。

    吃掉雌虫?

    下一刻,他一个机灵,福至心灵。

    难怪!

    难怪他的渣渣值这么难提升,他居然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个点。

    在虫族社会里,雌虫对雄虫几乎是无底线包容的,这是雄虫特有的权利。

    但权利永远伴随着义务,雄虫的义务就是虫族的繁衍生息。

    换言之,只要他不履行这个义务,那么不管他做了什么,在虫族里他就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渣渣。

    陆墨眼神明亮,郑重其事地朝管家点了点头:“我懂了。”

    花天酒地逢场作戏招引狂蜂浪蝶在这里是行不通的!那样只会让虫族称赞他!表扬他!甚至还要将他列为英雄父亲!

    他想成为渣渣,就要做一只忠贞不二的雄虫!

    少生优生,渣渣一生,最好一个都不生!

    陆墨看着怀里的雌虫,嘴角缓缓扬起:就是你了。

    他站起来,将管家推出门,心情极好地调侃道:“接下来的场面极其血腥,闲杂虫等速速退避。”

    厚重的门缓缓合上,管家心情复杂地盯着那个银发的雌虫。

    命运就是如此奇怪,雄虫生来养尊处优,雌虫生来就是无足轻重消耗品,而克莱因虫的命运更是悲惨。

    但……他忠于陆家,他只会以陆墨少爷的利益优先,一只雌虫的性命,在他心里还不及陆墨的蜕变来得重要。

    当门即将完全合上时,银发的雌虫突然微微侧过脸,一双冰冷的鲜红双眸直直刺进了管家的眼底。

    管家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应该……不会有事吧?

    毕竟克莱因虫,哪怕是雌虫,也不会有任何反抗能力的。

    假如管家再谨慎一点,并不这么急于让陆墨去吃掉雌虫,假如他肯去查一查家族里摆放的陈年书籍,他就会知道现在的事态有多么危急了。

    克莱因虫没有任何反抗能力,这话是对的,但也是错的。

    那些贵族们享用克莱因虫时的姿态越是优雅,背后隐藏的现实就越是血腥。

    克莱因虫从爬出蛋壳的那一刻开始,禁锢便开始了。他们被注射药剂,打断脊骨,成为一团只能等死的rou。

    未经过蜕变的【克莱因rou】药效有限,但没有虫愿意让他们成长到应有的姿态。

    毕竟,一个纯血的、完全长成的克莱因虫,是不可能被控制住的,

    而现在,房间里的雌虫,就是一只完全成熟的,危险至极的纯血克莱因虫。

    ……

    凌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这么贫弱的雄虫了。

    在帝国的中心都市,已经连续十几年没有诞生D级以下的雄虫,甚至还出现了不少A级的雄虫。

    所有虫都期待着传闻中的S级雄虫再度现世,认为这是母神再度眷顾了虫族。

    ……什么母神眷顾,不过是一只只靠着吞吃克莱因虫而诞生出来的高级雄虫罢了。

    凌从成年以后,便不再掩饰他那显著的银发红眸,无论他走到哪,都能感受那些贪婪的目光,那些虫从看到他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想象如何将他分食。

    他只是养精蓄锐,如同一只安静的蜘蛛,在周围布下看不见的丝线,等待着猎物自己一头扎进网里。

    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还未成年的雄虫用胳膊架着他的肩膀,吃力地往床上挪动。

    接下来的流程,凌几乎已经熟背于心。

    雄虫会伸出他们那孱弱的精神力丝线,探入他的精神海,一点点抽取精神力,好让他们的精神力变得更加坚韧。

    但贪婪又无知的他们并不会发现,那些吸取的精神力虽然甜美,里面却混入了剧烈的毒素。

    等他们能发觉时,已经为时已晚。

    毒素破坏了他们全身的神经,让他们动弹不得,只能目呲欲裂地看着本应不能反抗的克莱因雌虫手执长刀,将他们带向永眠的死亡深渊。

    “唔……我真的要这么做吗?”

    雄虫稚嫩的声音响起,好像在同谁说话一样。

    凌在心里冷笑一声,何必惺惺作态呢?

    “不,我没怂,我不可能怂。但是我现在未成年。”雄虫一本正经道,“我觉得这个硬件条件可能还不允许我这么做——这不是狡辩!”

    雄虫一边说,一边用微凉的手指将乱发从凌脸上拨开,然后似乎是扯着袖口的布料,为他擦去了脸上的汗。

    虽然凌很能忍耐,但他不得不承认,这样舒服很多了。

    但一向淡漠的心理却泛起了一丝烦躁的涟漪。

    这个雄虫在做什么?难道是因为太过贫弱,甚至不知道如何抽取精神力吗?

    “……而且,”雄虫嘟囔道,“老实说,你不觉得他长得有点太好看了吗?”

    “他是真实存在的吗?”

    紧接着,凌的脸颊上传来一阵极轻柔的触感,像是用羽毛拂过蒲公英那样轻的力度,然后他听到雄虫极为惊叹的语气。

    “他是真的!”

    凌:……

    凌很讨厌别人谈论自己的外表,他们总是死死地盯着自己的银发和红眸,仿佛在打量一块rou的成色。

    但奇异的是,这只小雄虫的语气,他并不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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