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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墨从未感到如此亢奋过,肾上腺素让他的心跳无比剧烈,让他几乎有种飘飘然的感觉。

    他看着凌饱含杀意的眼神,整个人都跟过了电一样爽。

    他在反派的路上勤勤恳恳三年了。

    三年啊,知道他这三年都是怎么过来的吗?

    每天清晨都跪在床头向神祈祷,求神忏悔他的罪过;每天都要在心里默背刑罚大全,想象他该以什么样的模样死去。

    但是,没有任何人想要将他绳之以法!就连指责都不曾有过!

    无论陆墨如何暗示明示,都只会换来对方或感激或幸福的眼神。

    再这样下去,他的社会主义价值观都要崩坏了!

    凌一定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正义使者。陆墨垂下眸,掩饰掉眼里的解脱和安心,像个不折不扣的恶棍一般挑起凌的下巴,邪魅一笑:

    “看,这是什么?”

    凌的眼睫颤抖。

    他又陷入了不可自拔的梦靥中。

    这梦靥陪伴他已经有数十年,时常在他耳边低语:“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你就可以不用再痛苦了。”

    “你做错了什么,要遭到这样的对待呢?”

    从遇到陆墨后,梦靥暂时地退却了,他终于得到了安宁。

    他惊奇地发现,原来视线并不总是弥漫着血色,他看到的一切总是模模糊糊像老旧的胶片,上面残留着无数的斑点。

    原来,是可以看得这样清楚的。

    如果可以,他甚至可以一辈子呆在这个荒星上。即使这个荒星对他来说,就像困住鲨鱼的玻璃缸,他也不愿离开。

    “为什么……”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破碎,干枯嘶哑:“为什么要这样做?”

    陆墨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般,鄙夷道:“真不知道你对宋简书有什么好留恋的。”

    他摊开的手心里是一枚精致的徽章:“他啊,没用到把这个东西都输给我了呢。”

    那是帝星的居留证。

    凌怔怔地看着陆墨白皙的手心,混混沌沌的脑海中仿佛有暴风过境,将一切都卷得乱七八糟。

    不是……要把他推开的意思吗?

    流浪多年的猫总是没有安全感,即使对它一而再,再而三地保证。只要你一打开门,它哪怕正在酣眠,也会从梦中惊醒。

    你要离开吗?

    你要把我丢出去吗?

    一颗伤痕累累的心需要多久才能愈合?

    或许,只有将它关在密不透风的笼子里,它才会感到安心。

    雄虫抬着下巴,神情是不可违抗的威严:“你以为光是那些就够了吗,我说过的话从不允许有纰漏,你永远都无法逃离我。”

    明明是一句扭曲而又诡异的话,凌却觉得方才空落落的心在一瞬间被填满了。

    请您多说一些吧。

    请您时时刻刻看着我呀。

    凌颤抖着咬住了食指,觉得有什么不可遏制的东西快要满溢出来。

    他原本就摇摇欲坠的最后一丝清明,在这一刻彻底被吞噬掉了。

    自己真的病了,无药可救。

    凌握住陆墨的手,在雄虫疑惑的眼神中道:“我知道了,雄主。”

    【叮,目标人物杀意值降至百分之零,请下次再接再厉!】

    陆墨:诶???

    ……

    不是,不带这样的。

    不应该啊。

    不对劲啊。

    陆墨瞬间兴致全无,无精打采地带着一堆东西和凌离开了店,老板抖抖索索地站在门口说着欢迎下次光临。

    脸上的神情分明是永别。

    直到他们坐在高定服装店里,陆墨倨傲地说:“这只是为了不辱没陆家的荣耀,本少爷才会勉强带你来的,像你这种贱、虫,本来只配赤、身、裸、体跪伏在地上伺候本少爷。”

    店里的雌虫走来,将冰镇后的饮品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散发着冰雾,看着就沁人心脾。

    陆墨顺手将杯子塞进凌的手里:“赏你沾我的光。”

    店员看了看陆墨,又看了看凌。

    凌朝他眨了眨眼睛,店员心领神会,同情地看着他。

    【您的雄虫好像有那个大病。】

    陆墨不耐烦地赶凌去试衣服,随便指了一张图片就让他过去了。

    临走前,凌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原来雄主喜欢这种的。”

    陆墨:“……”

    他在心里敲了敲系统:【我刚刚指的哪张?】

    系统:【我还在看书,没注意。】

    【别看了,看了也没用。】陆墨凉凉道,【已经没有人能将我绳之以法了。】

    【不要灰心,】系统安慰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陆墨叹了一口气。

    他又开始作妖:“进去都多久了!!还不出来!”

    说罢,他站起来疾步走到试衣间里,闯了进去。

    第十九章

    “磨磨唧唧的要我等到什么时候?”

    高档的服装店里,试衣间的门口也有两位强壮的雌虫服务员。他们不仅强壮,还极有眼力。当陆墨带着凌进入店的那一刻,两只雌虫就记住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雌虫在里面试穿,雄主闯进去也是理所应当的。

    陆墨不耐烦地打开门,嘟囔道:“你这只贱、虫,究竟要我等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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