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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官呆呆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好像只是一瞬间,军团长就将所有的威压都收了起来,明明是同样的脸,却变成了完全不同的性格。

    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他下意识回过头,悬挂在他背后的是一块十分巨大的监控屏。在帝星的帝都里,每一处都要谨慎小心,就连他这里都配备了监控设备。

    可是这样大的监控屏,监控着熙熙攘攘足有数万虫族,军团长刚刚在看谁呢?

    ……

    凌拿着文件,对着那位自称米诺奇的雄虫道:“我叫一,一二三的一。”

    他脸上笑容不减,心里却瞬间明白了一切。

    杀猪盘么……

    凌不知道见过多少类似的把戏了,尤其是这种盛大的庆典上,总有人浑水摸鱼。

    先透露出一个极具诱惑,十拿九稳的赌局,吸引猎物的注意力。再带他去亲眼见识一下所谓的“胜算”,骗猎物将所有的钱都压入赌局。

    中间还会有不少小把戏,比如一些急着下注的“路人”,利用从众心理诱导猎物。

    假如是一个精心筹谋的“杀猪盘”,那么很可能从头到尾,“猎物”见到的所有人,都是合谋起来的骗子,猎物得到的所有信息,也都是骗子给出的虚假信息。

    凌的目光落在米诺奇的身上:这个叫米奇诺的雄虫,应该就是外出寻找猎物的猎头。

    是当场将他抓获呢,还是……

    “现在,带我们去见见那位‘陆墨’先生吧?”

    好吧。

    凌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既然陆墨想玩,那也没什么关系,距离庆典还有很长的时间。

    他轻轻碰了碰陆墨的手,指尖从陆墨手心划过。

    陆墨一惊。

    他猛地转过头,脸色涨红,怒气冲冲地低声道:“嘿——现在还是白天,就算你想……嗯,至少要等我们回家去……”

    “……”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在米诺奇一脸“我懂的”的诡异笑容中,凌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但他的心跳却不合时宜地,也加快了一些。

    “我们先去见见我的朋友陆墨阁下吧。”米诺奇有些迫不及待起来,他的眼中泄露出了一丝贪婪的光,道:“我亲爱的朋友,这可是一场保证不会亏本的生意。”

    他们离开候舰厅,一辆黑色的小车在外面等候着他们。

    陆墨瞪着这个简陋的车子,心里开始弥漫出后悔的心思。

    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被资本主义腐蚀了足足三年的陆墨,沉浸在声色犬马中,被金钱蛀空了精神,如今再也不是那个简朴的青年。

    他已经是一个十足的——举手投足都泛着铜臭味的渣渣,一切都回不去了。

    米诺奇坐起驾驶座,催促道:“快进来呀!”

    陆墨心一横,拉着凌坐了进去。

    车内满是劣质烟的刺鼻味道,陆墨难受地皱了皱眉,往凌身上靠了靠。

    米诺奇假装无意地说:“几十万的车,不太好,白六你忍一忍哈。”

    但是视线却透过后视窗,观察着陆墨和凌的一举一动。米诺奇在心里得意地想:这么高级的车,这俩穷光蛋一定没见识过吧?毕竟是个连牌子货都穿不起的家伙呢……

    没错,一开始就要让他们被自己的财富震惊,这样自己的话就会增加一分可信度。

    “咦?白六,你这是怎么了?”米诺奇看着陆墨,陆墨的头埋进凌的肩颈处,整个人紧贴着凌,这让他很是奇怪。

    凌笑了笑:“雄主他有些晕车。”

    “好吧。”

    米诺奇遗憾地转过身,原本还想在路上再引导一下这个白六的,可惜了。

    车子缓缓启动,陆墨心里的后悔程度又上了一个阶梯。

    但华夏人有一个良好的美德,可以用四句话来概括——

    来都来了。

    多大点事。

    大过年的。

    孩子还小。

    陆墨咬紧了牙关:来、都、来、了!

    他只能更深地将脸埋进凌的肩窝,鼻息间充斥凌身上那独有的,血与铁锈混杂的味道……

    但是还不够。

    陆墨烦躁得很,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闻到烟的味道了,这让他一瞬间又想起了前世的日子。

    作为一只苦逼至极的设计狗,熬夜通宵改稿是常有的事,压力大到一根一根地抽烟。

    小小的出租房里,满是缭绕的烟雾。

    有这么一句话,如果你在做一件事时,总是听着某一首歌。那么在以后的岁月里,只要再听到那首歌,就会想起做那件事时的心情。

    抽烟也是如此。在陆墨这里,烟味是满室苦闷,是一地狼藉,也是他疲惫至极却无人诉说的寂寥。

    他下意识张开口,轻轻叼住了凌的锁骨上方,一小块薄薄的皮rou。

    “……”

    怀里的身体一僵,但随即放松了下来。

    陆墨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虽然凌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他究竟是谁,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眼下,凌就在他的身边。

    不管他做什么,凌都会包容下来。

    陆墨想起他从前对凌做的事,是那样地过分,那样地恶劣,但凌却没有一丝反抗。

    在不知不觉中,陆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他确认了这样一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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