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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松,别绷那么紧。”半晌,安止轻笑一声,拍拍她因紧张而僵硬的后背,徐徐道:“倘若我真不愿意别人碰你,你怎么办?” 怎么办?想都不用想,乐则柔肯定会忍着,左右她这伤揉也揉不好,顶多疼疼就过去了,干嘛让安止因为小事不开心。 但她不敢说,就算这个角度她看不见安止神色,也知道他脸色一定好不了,于是含糊道:“没影儿的事儿。” “好,”安止何等了解她,顿时明白她的意思,心口无明业火沸腾如岩浆,“真好。” 原来她这么能忍耐,真“好”啊。 他啧了一声,停住手上动作,咬牙笑道:“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乐七姑是这样脾气呢。” “委屈求全,曲意顺从,要是有一天我不许你出后院,你是不是也会答应?” 乐则柔再迟钝也知道自己又弄巧成拙了,一个头两个大。她干笑两声,拙劣转移话题,“你说什么呢,别闹了。今天当值有什么好玩儿的没?我听说宁王最近总触霉头,是真的吗?” 她以为自己和稀泥能揭过去这茬儿,不知道此时落在安止耳朵里全是敷衍,更加火上浇油。 他盯着她细白的后颈,舔了舔后槽牙——今日非给她扳过来这毛病不可。 “别跟我转移话题,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 乐则柔心里叫苦连天,嘴上飞快道:“我错了。”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别气了好不好。”态度端正诚恳极了。 “……”安止活了二十多年,只有乐则柔最会让他生气,也只有她能噎得他有火撒不出。 他运了半天气,半晌才勉强压住情绪,“你是不是觉得我跟你开玩笑呢?” 平时如何玩闹是平时的,安止严肃起来乐则柔是真怕他,遑论她现在不占理,不敢应声,又不敢不应声,只能小声嘟囔:“我没有。” “既然没有,你就给我听清楚。”安止一字一句地说。 “漫说我不在乎那些有的没的,即使我真就因此吃醋,你也不该为此妥协。今日你顾忌我,不让别人碰,明日就会因为我不愿意而讳疾忌医。” “你总按我心意行事,跟提线木偶有什么区别?” “我不喜欢偶人,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绝对不要你了。说到做到。”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所以你记着,人最重要的是自己。倘若你我相处让彼此更拘束不自由不舒服,不如趁早分开落个清净。” “你好好想想。”说完继续闷头给她推拿xue位。 这是他对她说过最狠的话。 乐则柔趴在枕头上,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如何,许久没言语,二人之间沉默着,只有呼吸声和窗外扯不尽的雨声。 她忽然问:“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安止犹自压着心头火气,一时没听清,问:“你说什么?” 乐则柔索性披了衣服一翻身盘腿坐好,盯着他眼睛问:“我说,你为什么要帮我?” 安止眉棱骨一跳,垂眸拿巾帕擦擦手,若无其事笑笑,“顺手抹个药,有什么帮不帮的?”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一句话没头没尾指向不清,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她说的是富春楼中那场毫无预演的默契配合。 无论二人之间多少故事,乐则柔心里始终清楚,她和安止分属两个对立阵营。 安止是逸王的人,他做完想做的事那一天,大概就是乐家灰颓覆灭之日。而她虽然对家族有不满之处,但从未想过颠覆世家,只要女子不能为官做宰一日,她的权势便寄生于家族一日,不可能自毁长城。 两人谁都不提这件事,不代表分歧不存在。 乐则柔这次游说正康帝变法有意没和安止提前通信,本想靠自己,省的安止为难,没想到他在一旁帮她唱念做打。 而“改赋税,兴工商”一旦成真,正康帝凭此就能成为民心所向,留名青史,对逸王有害无利。 她这段时间反复思量,推演无数种可能性,利弊衡量透彻,但怎么也想不明白安止为什么帮她。 既然今日他说到不该彼此妥协不自由,她便想问清楚,口口声声说最重要的是自己的人,为什么做损己利人的事。 “你说清楚。” “哦,忘记告诉你了,”安止轻描淡写扔下一个雷,“我和逸王已经彻底两清,往后做什么不用顾忌江北。” 两清? 乐则柔狐疑地看向他,长眉紧紧皱起,轻声重复一遍。 上次说起逸王尚且不清不楚,短短几月光景,如何两清。 放眼整个王朝,离正康帝最近的人,无形中对他影响最大的人,不是宰相南顾廉也不是乐则柔,而是安止。且安止多智近妖,这些年知道的机密太多。倘若乐则柔是逸王,决不舍得放跑这样重要且好用的角色,宁可将他灭口,也不会“两清”留下祸患。 是什么条件,能换安止自由? 她飞快思索着。 “该吃饭了吧,我都饿了。”安止轻松伸个懒腰,起身传饭,被乐则柔一把拽住衣袖。 两人一坐一站,静默不语。 自鸣钟连响九下,真正日落时分。哲人观堂下之阴而知四时之序,聪明人间从不需过多言语。 遑论乐则柔这样的七窍玲珑心,能顺藤摸瓜隔骨画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