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梦医师 第272节
第485章 胖子回巢 他说的是我和林若兮去花甲子村的那一次。 我当时还觉得十分纳闷,明明记得体力不支的自己和林若兮一同昏倒在冰雪路面的马路上,然而救我们的女人,却说是在她家门口发现的我们。 我当时还在为是谁把我们抬到她家门口这件事感到疑惑,看到日记本上他给我的留言后,顿时豁然开朗。 我等于是自己救了自己。 我随后又意识到一件事,当时在花甲子村的我,意志力一点一点被耗尽,这个时候的他反而能挺起来,把林若兮带到村里农妇家的门前,可见他的意志力是在我之上的。 我不禁想,假如我们俩一人一个躯体打起来,死的那一个估计是我。 我问他,除了韩菊那一次,其余在仪器上捣鬼想要弄死我们的是不是他? 他的留言颇让我感到意外。 他说只有梦境舱那一次是他在背后使坏,其余都和他无关。 他给出的理由也很有说服力,称他若想利用梦境潜入仪除掉我,最合适的机会,就是在我们进入梦境舱的时候。 因为梦境舱里面的危险都是事先设定好的,不会有意外的危险出现。 潜入到某一个人的梦境中则不同,里面的危险根本就是无法预知的,在这种情况下动手脚,他连自己也没办法保全,如果他也被意外杀死,等同于是在和我同归于尽,这种蠢事他不会做。 而且他还说,当他发现除了他之外,还有人要弄死我这件事后,就没再动过想要弄死我的心思,而是想搞清楚究竟是谁想要置我于死地。 这个说法有点说服力,换做是我,恐怕也是一样。我们虽然共用一个躯体,应该说是水火不容,势不两立,但居然有其他人要杀我,那就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有外敌入侵的时候爆发内战,煞笔才做这种事。 他此时也和我一样,知道了真正的敌人是万军。 他在日记本上给我留言的最后一段文字是: 我其实也利用一些时间,仔细地研究过人格分裂。发生在我们身上的问题非常复杂,复杂到你去找医生,医生也不会相信你有人格分裂,搞不好还会骂你没病装病,是癔症。 相信你现在也应该知道除掉彼此的唯一有效办法,就是连接梦境潜入仪,关闭仪器上的自动唤醒功能,我们俩在某个人的梦境里来一个生死决战,得胜者得身体。 这样是最公平的。不过这一切都要等到我们俩除掉万军这个恶魔之后。你觉得怎么样? 读完这段文字后,我不知是心虚还是怎么,感觉一阵恼火。这本来就是我的身体,他是我生病之后的产物,怎么还要反过来要和我争身体,居然还和我谈什么公平,搞得好像他是弱势群体,我多么强势一样。 我心说如果不是李博学在林若兮的梦境里发现了他,妈的我不知道还要蒙在鼓里多久! 我们俩之间的交流到此就结束了。 这并非说明我妥协了,实际上我正要在日记本上给他留言骂他,但这个时候,胖子突然回来了。 我一开始都没认出来,还以为是有警察找过来,吓得跟什么似的,夹着日记本就要开逃,听到他的声音后我才停下来。 我停下来端详他,发现胖子和之前离开这里的状态相比,简直等于是换了个脑袋。 他把头发剪短了,胡子也刮了大部分,下巴上留了一小撮,看起来就好像唱歌的火风一样,居然还有点帅气。 他还换上了一身西服。这是我最诧异的,如此特大号的西服还真的能买到,服装行业真的是变灵活了。 看着改头换面的他,我心说,或许因为要去见自己的亲生父亲,胖子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给梁家伟。 胖子向来是粗中有细,他这个举动还挺暖心的。 我连忙问出了自己最为关心的问题。 “你见到他们了?怎么没让他们一起过来?咱们好密谋干大事!” 胖子听后立刻露出奇怪的表情,一阵挤眉弄眼后道:“干个屁的大事,你给我的号码根本就不对,我给人家打电话,人家说根本就不认识什么郑月,说我打错了。” 我听了不由倒吸了一口气,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然而巨大的疑惑随之而来:“既然你没联系上他们,你消失这几天干嘛去了?还人模狗样地穿上了西装?” 胖子顿时就来了神采,表情好像买彩票中了头奖一样,说自己这几天干了一件大事。 我悬了一口气,问他干了什么大事。 在他回答之前,我想了好多个可能,这小子该不会为了给李博学报仇,直接把万军给做掉了吧? 这个胖子犯起虎来没有上限,没准能干出这种事,那么警方正在通缉的,就变成两个人了,而且我被冤枉的事情,估计这辈子也别想解释清楚,要一辈子当逃犯。 然而胖子的回答却令我大跌眼镜,他说自己去找云彩了。 云彩此时正在欺骗另一个纯情小男人,胖子的出现犹如从天而降,趁着两人约会的时候给那个男人科普云彩骗他的经历。 云彩最初还以为自己见到鬼了,后来意识到吴海洋还活着,立刻就对自己新交往的纯情小男友解释,称胖子是大骗子,之前是他在骗自己。 那个纯情小男友受了云彩的蛊惑就上前去打胖子,然而胖子岂是平凡之辈?一只手都能把那个人打出屎——这句不要脸的话是他自己说的。 最后的结果就是,胖子将云彩的小男友制服后,用证据让他相信了自己的话…… 这个故事我只听到个大概,脑子已经开始嗡嗡作响,恨不能抬手给他一巴掌,扇得他满地找牙。 我忍不住骂道:“你这个蠢货,亏了李博学想了这么妙的办法帮你隐藏猪一样的真身,你却自作聪明地到外面暴露自己,你这么做对得起死去的李博学么?” 被我骂的胖子也没脾气还嘴,一脸委屈地杵在一旁,好像犯了错误被大人训的小朋友。 见他这样,我也骂不下去了,直接问他要手机,给郑月的号码拨了过去。 一开始无人接听,我就继续再打,打到第三遍的时候,一个男人接听了电话。 “哪位?” 我几乎立刻就听出来说话的人就是梁家伟那条老狗。 第486章 被爹抛弃 意识到接电话的人是梁家伟,我心里的火“噌”地起来了。 尽管我此时是张口就要骂娘的状态,但我还是万难忍住了,故作镇定地问他:“你就是梁家伟吧?” 我能明显感觉到,电话那头的人愣了一下。 梁家伟的脸皮真不是盖的,一刀扎下去未必能见血,都已经被我识破了真身,居然还能泰然自若地说:“小朋友,你要找梁朝伟,电话得打去香港,这里是上海。这里没有梁朝伟,只有潮汐,喜欢海的话你可以过来看一看。” 碰到这种主,再好的脾气也被耗没了。 我张口就开骂:“梁家伟,你这个生儿子没屁眼的,你自己亲儿子找你,你都不认么?” 我一口气骂了好多句难听的话,如果是别人这么骂我,我恐怕要和他拼命,然而电话那头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不由想,梁家伟也真是好脾气,这都能忍,然而我很快发现,屁的他脾气好,电话已经挂断了。 我这时发现胖子正用异常诡异的眼光看着我:“你确定梁家伟是我亲爹?” “当然确定。”我没好气地应道。 胖子立刻就火了:“周凉你个兔崽子,骂人的时候嘴可真损……” 我这才意识到,刚刚问候梁家伟家人的话,等于都是在骂吴海洋。 我好一阵忏悔,才勉强把胖子的火压住,可见我当时骂的有多狠。 但这也不能全怪我,我之前并不这样,认识林若兮之前,基本没说过脏话。 然而林若兮也不过是我脏话的启蒙老师,胖子才是真正的技术教练。 安抚好胖子的情绪后,我立刻又打,前几次都无人接听,之后电话直接关机。 简直就是不打自招,如果我真的认错了人,刚才的一系列cao作,手机号码的主人不把我祖宗十八代骂个遍那真是见了鬼。 我看着胖子苦苦一笑,说道:“看来你这个爹愧于见到你这个大胖儿子,宁愿躲起来当缩头乌龟。” 胖子少有地安静起来,似乎不知道该如何接我的话。 好一会儿才说:“如果他一直不接电话,你有什么办法?” 我其实也正在思考这个问题,目前也没有想到什么太好的办法,但是心里异常的着急,又要开骂时,想到了胖子刚才看我的眼神,把已经到嘴边的脏话又憋了回去。 我吸了口气,说道:“既然他不接电话,就只能发信息了。” 我心说任凭你梁家伟再怎么铁石心肠,总不能眼见着自己的亲儿子被人杀死而见死不救吧?假如他真的不在乎吴海洋的死活,当初为何还费那么大的劲替他找养父母干嘛?直接仍福利院不就好了? 再不济就直接弄死,感觉梁家伟像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不过联想到万军的作所作为,我忽然觉得当初他们凑到一起的六个人或许没一个好人,有利益冲突时,都想着弄死对方,只不过万军先下手为强,反应最迅速,也做的更决绝而已。 不管那么多了,此时唯一的一招就是走苦情路线,如果梁家伟真的冷血到这种程度,只能说胖子命苦。 我于是编辑了一条信息发了过去,内容如下: 梁家伟同志,你如今的表现或许有你的苦衷,但我还是要把我们目前的处境告诉你。 我现在已经知道当年和你一起做研究的万军是一切罪恶的始作俑者,他现在已经开始大开杀戒,连自己的亲外甥也杀掉。 我和你的亲儿子吴海洋目前都很被动,万军在追杀我们。 现在只有你能帮助我们。我猜万军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掩盖当年的一些事情,那件事你肯定是知情的,希望你能对我们坦白,最好能把他的犯罪证据交到警察那里。 想要对付他,似乎只有这么一个办法,否则你用不了多久就会听到我和你亲儿子的死讯。我是生是死,你当然未必在乎,可吴海洋的体内毕竟和你流着同样的血,难道他的死活你也一点都无所谓么? 把这条信息发过去后,我还觉得这些话的劲不够,又补发了一条:希望看在你儿子性命的份儿上帮帮我们。 然而这两条发过去的信息,就如同抛到海里的石头一样,没得到一丁点的回音儿。 我和胖子从早上等到晚上,也不见对方回信息过来,两个人陆续都死心了。 我感到失落是必然的,梁家伟不肯帮忙,光凭我和胖子,根本撼不动万军。那么我被警方抓住只是时间问题,万军肯定也不会放过林若兮。 至于胖子,本来应该是安全的,然而他自己非得自作聪明,到云彩那里找不自在,云彩一旦把他还活着的信息抖落出去,万军一定会找到他,把他弄死。 胖子显得比我还要失落,梁家伟做出的反应,等于是把他给抛弃了。 我们任何人和父母之间的情感都是最复杂的。我不缺父母的爱,此时的我根本无法领略到他内心深处有多么痛苦和落寞。 可以称之为证据的,就是胖子的沉默。 之前的他就好像得了一种不说话就会死的病,有他的地方,是绝对不可能安静的,然而给梁家伟发完信息,一直到晚上,他几乎一句话都没说。 我最后看他实在可怜,安慰他道:“没准是我搞错了,梁家伟其实未必是你亲爹。” 胖子一开始仍不说话,忽然就想开了似的回应我道:“肯定不是,你胖爷我遇事从来就没怕过,哪像他,妈的跟个缩头乌龟一样。我随便生,都生不出这么个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