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页

    所有的人类,都是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互相厮杀,她只能避开到六界之外,不看、不见。

    又是沉默。

    再五百年过去。

    鸿钧老祖眉心一皱:“徐景珩,那些都是事实。但另外一个事实是,权利掌握在你们的手里,朱载垣不在乎,你也舍得?”

    朱载垣被困太极图,左肩膀中了陆压道君一刀,鲜血溢出来……徐景珩摸出来腰上的酒葫芦,轻轻用一口。

    “不舍得……又如何?鸿钧老祖,舍得吗?”

    鸿钧老祖蓦然仰天大笑。

    教导徒子徒孙,自己退避六界之外,舍得,不舍得,又如何?

    他们面前的战事进行到一个阶段,孔宣大怒上来,替下通天教主,摇枪直取。朱载垣剑砍,孔宣枪迎。

    剑砍霜光喷烈火,枪迎锐气迸愁云。

    一个是天生天长的魔主,一个是凌霄殿差下的仙真。那一个扬威耀武欺天律,这一个御暴除灾转法轮,真仙使法身驱雾,魔主争强浪滚尘。

    鸿钧、女娲、徐景珩,一眼看到伤重退下的通天教主。

    通天教主狠狠地一擦嘴角的血迹,眼里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略带一丝嘲弄的看着面前的战事。

    通天教主的眼里,对于这红龙,真心厌恶到极点。他认为,自己够叛逆得了,可这红龙比他更骄傲。

    而他最不能容忍的是,这头龙实在不识好歹,居然拒绝他的宝贝徒弟,害得宝贝徒弟发疯。要知道他徒弟虽然跟红龙没有名份,但早已经爱得入骨。

    通天教主从来不是一个守规矩的神明,但他绝对不会允许别人欺负自己的徒弟。

    即使他知道,红龙早已忘记他徒弟,从头到尾就没有注意到他徒弟的深情。

    红龙被孔宣、女魃、陆压道君……围住,机会难得,他吞下一把丹药,猛地狂喝一声,周围皆都被他的吼声所震撼到。

    通天教主的气势四处波及,空间大片开裂,狂风怒号,呼呼作响!随后,诛仙剑出手!

    剑刃之上,幽兰色的火焰雄浑。用力一挥,火焰滚荡,朝着朱载垣·红龙横扫而来。

    浩浩荡荡的火焰,仿佛泄洪一般,扯开红龙的皮rou,火舌怒舔,发出阵阵幽兰的光芒。

    红龙的身上,红色的袍服燃烧,整个人火人一般,照耀的半个宇宙都是火光,他却全然无视。

    通天教主一见他如此慢待自己,勃然大怒,体内的仙气,仿佛是火山,堆积数千年,一朝喷发,毁天灭地!

    红龙的眼里有了一丝丝兴趣,也有了一丝丝兴奋,剑尖一转,对准通天教主的眉心,直直地刺来。

    红龙不顾孔宣、女魃、陆压道君……的围攻,受伤也在所不惜,这一剑要刺中,通天教主必然身死道消。

    鸿钧老祖果断出手,徐景珩也果断出手,两道力量纠缠在茫茫宇宙中,迸发出七彩的光芒,不相上下。

    电光火石之间、生死存亡之际,却是女魃冲出来,替通天教主挡了这一下。

    女魃一口鲜血喷出来,身体重重地倒下。

    所有神明一起震惊。

    女魃看着通天教主,张张嘴巴,说不出一句话,唯有一双渴望深情的眼睛。

    通天教主猛地冲上去,却是抱了一个虚空。

    所有神明,眼睁睁地看着,女魃的身影,化为宇宙中的一颗星。

    星星在宇宙中一闪一闪,很快分不清哪一颗。

    “不!”通天教主大吼一声,身形一动,追着那颗星而去,眼看就要疯狂。

    陆压道君手里的斩仙飞刀,射出一个七寸长的短剑,直奔红龙面门,同时眼中射两道白光,要封印红龙的元神。

    孔宣化为原形凤凰,泯灭一切生机的五色神光,铺天盖地朝红龙撒来。

    红龙知道神光的利害,身体化作长虹避开,手里剑光一闪,化解陆压道君的攻势,却有原始天尊、准提等等佛道两门一起攻打上来,天帝魔皇妖君……一拥而上。

    红龙不慌不忙迎战,此次他实力大涨,这些对手自然也实力大涨。但这样,却又叫他杀的更尽兴。

    女娲第一个发出疑问:“女魃死了。徐景珩,你为何要阻止鸿钧老祖?”

    徐景珩担心朱载垣:“女魃死了。女娲娘娘,你为何不去复活?”

    女娲娘娘不说话,

    女魃死了,为了救通天教主,她也伤心,她可以复活女魃。但,这样,借此激发出其他神明的战斗激情,更好。

    上位者……何时在意谁死谁不死?在意的是结果。

    女娲娘娘的目光落在那颗星上,落在疯狂的通天教主身上:“所谓的不公平,其实,也很公平不是吗?人类的所有人,都在爬啊爬,爬到权利的顶端,不用去被利用,只去利用其他人。”

    徐景珩的目光,还是落在那个被围殴的孩子身上:“女娲娘娘,个体的天赋、实力、机遇……不同,起点相同,落点也不同。可是,爬的方式不同。徐某还是认为,宁可做明白鬼,不做糊涂人。”

    这茫茫宇宙,本就没有公平,也没有不公平。

    徐景珩不能认同的是,那份愚弄。

    而女娲娘娘更不认同:“徐景珩,你是强者。你去问问,有多少普通人,宁可烂活着,做糊涂人,也不愿意活得明白。愚弄,又何尝不是一种公平和保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