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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前存在将手伸向自己的额头了。

    涩泽龙彦莫名觉得有点呼吸不上来。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在此之前,他明明是想强力去找自己心目中的那抹耀眼的光的,虽然因为各种事情导致事情发生了变化,但目标还是不变的。怎么现在,面对对方,自己就忽然放下之前的目标,妥协了一样?

    镝木晖的手触上他的额头。

    涩泽龙彦看着镝木晖的眼睛逐渐失神。

    或许是对方的眼睛太过美丽,让他转移了目标、又或许是对方强大的实力让自己觉得是干不过对面的。

    总之,他放弃之前的计划了。

    费奥多尔之前说自己想找的存在,是太宰治的人间失格?原本他打算去找对方的,但是现在感觉,找不着都无所谓了。

    话说太宰治正在追捕他们吧?拥有磷叶石的他可以隐藏自己行踪,他是无所谓,但是费奥多尔如何可就不关他的事了,对方也应该有自己的手段。反正对方来找自己的时候也没抱有什么好心思吧?被自己坑了可就怪不得他了。

    镝木晖在切实接触到磷叶石后,他想直接拿下来,发现蛮力无法动摇磷叶石。他看着宝石,不像之前只是顺着力量之前微弱的联系去接触磷叶石外部的能量团,而是真正意义地进入了磷叶石内部。

    他的身体屹立在原地,毫无防备的样子。

    五条悟瞥一眼,眼神莫名。

    涩泽龙彦则是身体完全僵住了,眼睛的落脚点自始至终无法从镝木晖的眼睛上离开。

    镝木晖再度进入了那个苍白的空间。

    他在其中睁眼,看到的就是磷叶石。

    磷叶石还是站在原地,面上依旧没有眼睛。

    “你又来了。”磷叶石说话没了之前的停顿感。

    磷叶石面对的方向正是原本放有合金正方体的地方,此时合金正方体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仿若人类的人体。

    那人身上没有一点衣服,水银一样的东西在他身上流淌,半张脸都被水银所覆盖。他双手紧紧按住脑袋,看起来似乎很痛苦。他跪在海边,一动不动仿若雕像。

    “这是?”镝木晖轻声问。

    “这是‘我’。”磷叶石脸上没有眼睛,他却像是在看着人体一样,一动不动。

    镝木晖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他看着磷叶石,磷叶石此时身上传来的寂静感让他明白——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磷叶石像是陷入自我的世界了,这种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无声地陪在对方身边。

    许久,久到雪似乎都化了,久到矿石似乎都成细屑了。

    磷叶石开口了。

    “我是磷叶石手臂的一部分。”

    “在那个冬天,我被浮冰从本体上夹断下来,从冰窟落进海中。”

    “南极石进入海中来找我了,但他找不到我的。”

    “我已经被藏起来了。”那是难以描述的存在,磷叶石都怀疑是否有那样的东西真实存在。它没有形体,磷叶石只是模模糊糊地感觉到,有东西在cao控海中的水流将他藏起来。

    南极石最后无功而返。

    手臂被浮冰夹断时,有一小块宝石从上面剥离了。而他就是那一块宝石。或许因为他所在的那块宝石很小吧,他被那个存在忽视了,便一直留在了水中。

    他只是本体极小的一部分,相对应的储存记忆的微小生物也不会多,理应只有本体的一点点记忆。

    不知发生了什么异变。

    在海底的又一次暗流涌动中,他被漩涡吞噬。他从海底消失了,像是离开了那个空间。

    能量渐渐萦绕在他身上,随着能量的积累,不在他这一部分上储存的记忆也逐渐被他所感知。他获取了属于磷叶石的一切记忆——不管是他和本体分开前的记忆,还是分开后的记忆。

    它们不断传输到他身上。他以近乎第三者的视角旁观那一切。

    发生了什么?本体又如何?

    他的情绪随本体的经历而上下起伏,最后,在见证本体和最初的磷叶石相比起来,面貌全非的模样后。他近乎逃避地不再去看那些东西。

    被背叛、被算计。被自己带到月球上的伙伴们,找到了他们所感兴趣的东西,对自己说的话也不再理会;曾经深深信赖、甚至依靠的存在,用武器狠狠地将自己的头颅贯穿。

    而磷叶石一直以来所遭遇的一切,甚至都是在他人的掌控之下所刻意设计出来的。他的觉悟、他的目标,以及他所坚持的东西,都像是虚假的。

    为什么会发生那些事情?本体又做错了什么?

    这些疑问徘徊在他心中,他始终找不到一个答案。他便怀揣着这些疑问,在南极石被月人带走的地方一直停留——那是事情明显急转直下的开始。

    此时的本体尚且还在接受那些记忆,那是不知积累了多久的,从老师身上而来的记忆。

    接收记忆又会画上多长时间?现在已经过去很久了吧?

    他沉浸在那些记忆里无法挣出,想要一个好的结局,但又知道——那些终归是假的。

    磷叶石将这些东西尽数讲给镝木晖。他讲述这些的时候平淡极了。

    “我现在无法控制和那个人的脱离,在心绪的整理上需要花一点时间。”磷叶石以这句话作为结尾。他一直面向跪在地上的人体——那正是本体此时状态的具现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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