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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嘉明是一眼就看中了,心水得快要馋哭了:“欢欢你在哪里买的呀?我能不能拥有同款?” 越想越激动,和欢欢拥有一个同款,阮嘉明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他就喜欢和长得好看的人做朋友,更何况欢欢性格这么好,一看就是他赚大了好吗! 他眼巴巴瞅着,幼态的圆脸可怜兮兮,不等顾千欢回答,屁股还没坐稳,阮嘉明风风火火地掏出一堆零食果干掏出来:“好欢欢,这都是我从家带来的零食,你拿点。” 顾千欢看他说着还不忘拘出一大捧,零散的包装直接淹没他书桌半壁江山。 他的目光落在陶瓷小猫上,眉头轻蹙:“我也不知道。” 小猫放在桌子上,陶瓷胚质细腻,蓬松的尾巴缠住前腿,一条两条三条……中间露出一点爪尖的浅白色,顾千欢声音轻缓:“这是父母留给我的遗物,我也不知道哪里有卖。” 阮嘉明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他听见了什么? 遗物?! 他低下头连看都不敢去看顾千欢,手指无措地扣着桌角,紧张又羞愧地说:“欢欢……对不起,我不知道……” 顾千欢这个当事人反倒笑了出来:“没关系,就是小猫的事我帮不了你。” 阮嘉明摇头,本来就是一时兴起,他小心翼翼地把猫放回铁皮盒,突然福至心灵:“欢欢,我能拍几张照片吗?说不定网上有相似呢。” 和他的兴致勃勃相比,顾千欢没报什么希望,因为他查过,阮嘉明突然惊呼一声:“欢欢,我好像,找到了。千度识图是雾城的特产,陶瓷八尾猫。底下有介绍。” 阮嘉明照着念:“传说,八尾猫是一种吉兽,修得九条尾巴就能得道成仙,但世人往往只见其八尾,见到它的人可以实现一个愿望,好神奇。” 顾千欢出神地看着陶瓷小猫,阮嘉明的话像是隔着一层细毛玻璃,朦朦胧胧听不清楚,这是父母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他却从来不知道有这种深意。 眼睛有点涩,他低下头,心口有种透不过气的窒息感。 深夜,顾风曜从公司回家,石家的收购重组计划一切顺利,临走时他让章霖买了点药膏,打开手机才发现有条新消息。 是顾千欢。 胡桃夹子:[顾先生,我想回去几天。] 顾风曜看见后,在停车场站了许久,夹着的烟渐渐烧到皮肤,刺痛一瞬后,被他踩在脚下,火星四溅。 给顾千欢拨电话,出乎意料的竟是盲音,男人的冷笑声在停车场回荡,垂眸看向幽绿色屏幕,人好像被他惯坏了。 同一时间,顾千欢睡得并不安稳。 紧闭双眼,惨白的脸,一层薄汗不知不觉沁出额头,双手虚虚抓紧,窗外的月光泼洒在地板上,冷冷的像是凝了一层清霜。 “欢欢,欢欢……” 缥缈的男声不休不止,他看见连绵不绝的群山脚下,一架古旧的钢琴摆在一排小房子旁边。 《胡桃夹子》的旋律响起,琴凳上是一大一小两个男孩,四只手在黑白琴键上跳跃,天空有飞鸟掠过,雪山的低温,一阵冷风吹过,穿过薄薄的短衣,小男孩咳嗽起来。 顾千欢知道,那是他。 为什么又想起来了,他痛苦地呻-吟,《胡桃夹子》的旋律仍在继续,小男孩咳嗽得弹不了琴,转而仰着头,一脸乖巧地看着清隽的男生弹奏,一双小手打着拍子。 他们对视,两个人忽然都笑了起来。 顾千欢在梦里看见男生的面容,轮廓还带着一点稚嫩,他笑着,深黑的眼只倒映自己的面容,如一汪湖泊。 “欢欢,你要记得我。” “我不要。” 顾千欢猛然惊醒,看清周围环境后,只剩下胸腔的心脏狂跳不止。 他捂住眼睛,大口喘息,突然蜷起半-身,颤抖的声音在夜里响起,太低微,太渺小,不断地喃喃低语,如同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再记得你,只有我自己记得……” 这么一折腾,那点残存的睡意也没了,顾千欢下床倒了杯水,阴影里,唯独眼角的泪珠闪着光。屋子里传出清浅的呼吸声,阮嘉明还在熟睡,没有一丝一毫要醒来的迹象。 他底下枯坐一夜。 睁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第二天,阮嘉明睡意沉沉,打着哈欠下床,一转眼看见人,腿一软从楼梯滚下来:“欢、欢欢?你什么时候跑下面来了?” 顾千欢抬头看他,他熬了一夜,那双漂亮的眼睛布满血丝,黑眼圈衬得他多了几分阴郁,唯独眼里的光,强烈得叫人不可直视:“我想去画室。” 阮嘉明担心地说:“可是你这情况,应该是一晚上没睡,身体撑得住吗?”他说着顿了顿,一拍大腿:“这样吧,欢欢你先去,我去给你买早餐,一会儿去找你。” * 顾氏。 顾风曜一早来到公司,车子刚到门口就看见蹲守的秦西西,对方看见他蹭地站起来,一脸灿烂的笑。 顾风曜攥紧指尖,如今觉得这笑容,真刺眼。 他抬脚就走,显然低估了秦西西的厚脸皮,对方飞奔着跑过来,张嘴就是告状:“保安不让我进去,说我不是公司员工,顾,咳咳,顾总您跟他说我是不是?” 顾风曜看他一眼,这事他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