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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风曜在街边招来一辆车子,将一切顾千欢可能会去的地方过一遍,沉声说:“师傅,去镜大。” 车子发动,顾风曜瞥了眼,眉峰紧蹙,眼里汇聚暗沉的光,他意有所指道:“这不是去镜大的路。” 前排司机摘下帽子,露出一张他格外稔熟的脸,警员笑着道:“确实不是这条路,顾队,是刘处长想见你。” 顾风曜不再说话,军队里的规矩他再清楚不过,从对方嘴里撬不到一点消息,到地方自然知道答案。 只有一点,他阖上眼,脑海里浮现青年的容貌。 很快便到达目的地,顾风曜在花园一角见到了正在浇花的刘处长,对方和蔼一笑:“也不耽误你多少时间,叫你来主要是之前的事,有关你那个十几年前的小朋友,手下接到消息。” 顾风曜面不改色:“他怎么了?” 刘处长露出惋惜的表情:“他父母是我国在L基地的高层卧底,当初清仓活动后,带着孩子回国,在一场车祸里,一家子都去世了。” 顾风曜:“L基地干的?” 刘处长毫不吝惜地点头,叹气道:“以后你也别再耗费精力,那孩子已经死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手里的喷壶浇在叶片上,滚落的水珠杂如乱麻。实际上,刘维在想当初与顾千欢的协定,他查过对方为了顾风曜有多么义无反顾,偏执不亚于顾风曜,最后却选择了放弃。 顾千欢的话还历历在目。 那番话,他是以什么心情说出来的——【请告诉他,L基地的男生已经死掉了,世界上不再存在这个人。】 刘维收回思绪,瞥见静默站立的某人,收了花洒:“要喝杯茶吗?” 顾风曜摆手婉拒,脑子还有些发懵,他执着的事终究成了一场空,还有欢欢,刹那间福至心灵,他想了很多,抽丝剥茧抓住一条线,顾千欢的分手原因呢? 他记起顾千欢的父母死亡真相,记起他老师朋友的背叛,记得他是怎么说要报复回去…… 顾风曜闭了闭眼,手指僵硬,看不见的凉意爬上神经,寒意弥散。 他不敢去想。 他宁愿对方是真的厌了倦了,也不愿是这种原因。 他开始心悸,难以言喻的痛楚爬上心尖,使得他揪紧心口,顾风曜向来是聪明敏锐的,瞬息间把握脉络,推演道:“顾千欢,是不是和你们……有合作?他答应了什么?” 他有点语无伦次了:“他要和我分手,是不是这个原因?” 顾风曜难以想象,那个他喜欢的青年,连路边的小猫都会捡起来收养,最受不了疼痛,脆弱又柔软的他,到底是怎么选择自己背负一切。 他以为和他分手,自己就不会难过吗? 他觉得在自己心里,他只是一个过客么?不是啊,那明明是他刻进骨髓里,埋在心尖上的爱人。 他抬眸看向刘处长:“请您转告他,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 “这里,色调太亮,会显得画面不协调,很突兀,需要加深,最好用……” 教室里,陆学平指着学生的画,耐心地指点,三言两语便将对方的困惑点说出,学生如醍醐灌顶,运起画笔开始试着调色。 陆学平和缓地笑了下,似乎察觉到什么,扭头望向窗外,男生清隽漂亮的容貌映入眼帘,他眯起眸子,脸上笑容越发慈爱。 指点完几个学生后,陆学平走出教室:“千欢?” 他之前告诉过顾千欢自己目前在镜大任职,班级也说过,且他在镜大上学,肯定知道地点,因此陆学平并不怎么惊讶。 “陆叔叔,我来看看你。”顾千欢说着笑了下,眼底含着一团浓雾,他和陆学平聊了几句,说是来看看他。 但其实这并不是真正目的,他怀疑,陆学平和L基地有关,否则又为什么会那么巧,出事的偏偏接二连三都是他身边的人,陆叔叔是被害者还是加害者? 他起了疑心,没有一刻耽误便过来了。 回归正题。 陆学平说:“我这最近有点忙,你也看见了,好几班学生,水平都不错,也谦虚。” 顾千欢笑了笑:“陆叔叔说着忙,脸上却带着笑,肯定也喜欢这样的日子。” 陆学平:“哈哈哈,不说这个了,奥兰赛还有差不多一个月,你的画怎么样了?完成了吗?” 顾千欢愣了一下:“差不多了,陆叔叔,您最近怎么样?有没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人?”他含糊地说了一句:“最近镜城有些不太平。” 陆学平没当一回事儿:“我在学校哪儿也不去,能碰见什么人,倒是你,还有程言,”他语气带了点儿奇怪:“程言呢,他最近怎么没过来了?” 顾千欢听着就知道他不知道程言的事,而商场的事也被刘处长封锁消息,因此,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他也不能说。 顾千欢找了个借口瞒过去。 没几分钟,来了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径直走向陆学平,手里拿着一封厚厚的信:“陆教授,这是今天早上的来信,寄件方好像、好像是国际兰奥绘画大赛的主办方!” 男人说着,脸上有疑惑有惊讶,更多的是好奇。 陆学平没有动作,接过信也是一脸淡然,男人离开时还在想,不愧是画坛大牛,光是态度就和他们普通人不一样。 等人一走,陆学平直接拆开了信,掏出一个邀请函,垂眸浏览一遍,他没有隐瞒直接说道:“确实是兰奥赛主办方的来信。”说着,他看向顾千欢:“他们邀请我当兰奥赛的评委,到时候,我可不会给你留一点情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