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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哪里不应该,不对劲。 他和傅辞洲的相处偏离了正轨。 可是祝余不仅不尝试着把它掰回去,反而为此窃喜。 像是在刀刃上舔血,表面上的开心背后,是步步惊心。 一步走错,什么都完了。 “祝小鱼。”有人在叫他。 祝余皱了皱眉,很想反驳自己其实并不叫这个名字。 “果然是发烧了。” 他缓了缓,听出来这个声音是傅辞洲的。 是祝小鱼,不是祝余。 他的眉头又舒展开来。 “起来,喝点水,把药吃了。” 有人揽过他的后背,然后窝进了一个暖烘烘的怀里。 “张嘴吃药。”傅辞洲手掌托着他的下巴,轻轻抬了抬。 祝余把头转到一边,扎进傅辞洲的怀里无声抗拒。 “撒娇也没用,”傅辞洲坚持道,“一定要把药吃…” 他的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住,低头看自己的腰被祝余的手臂牢牢圈住。 用了些力气,是使劲抱了上去。 傅辞洲喉间一顿,呼吸都停了。 有一声极其细微的抽气声,祝余把脸埋进傅辞洲的胸口,湿了那一小片衣服。 “不吃不吃不吃,”傅辞洲直接扔掉手上的退烧药,把祝余搂进怀里心疼地揉揉头发,“你是祖宗,你说不吃就不吃。” 第62章 夜晚 “你是祝小鱼,小鱼要喝水。”…… 就像傅辞洲不知道祝余怎么了,祝余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可能是平日里总是一个人习惯了,现在身边突然有个人把你应该做的事情给做完了,就有些无所适从。 祝余的低血糖是和心脏病一起,打娘胎里带出来的。 在傅辞洲知道他有这个毛病之前,头晕了也没人把糖递到他的嘴边。 祝余已经习惯在眼前发黑的时候第一时间扶住周围可以支撑的一切,然后从口袋里摸出祝钦给他准备好的冰糖,赶紧塞进嘴里化掉。 他压根就不敢想有人能够照顾自己,他只求这样狼狈的样子不被尉霞看到。 “祝余”从没有这个毛病。 那他也不应该有。 他应该成绩优异,应该身体健康,应该活泼好动,应该被所有人喜欢。 包括傅辞洲。 “我这样…可以吗?”祝余声音很低,迷迷糊糊地问着。 傅辞洲捏捏他的后脖颈,虽然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可以,但是不管什么,那都一定可以。 “可以,特别可以,”傅辞洲抱着祝余,低头把脸贴在对方的发上,轻轻哄着,“如果乖乖吃药那就更可以了。” 他能感受到祝余的吐息,在开了空调的房间里稍微带着些灼热。 生病总是要吃药的,就算傅辞洲嘴上说不吃,但还是想连哄带骗把药喂下去。 祝余皱着眉,心里堆着说不出的难过。 傅辞洲说可以,是什么可以。 是性格可以,还是演得可以。 是“祝余”可以,还是他可以。 “累…”祝余说。 他把发烫的脸颊在傅辞洲颈窝来回贴着,碰触到微凉的皮肤让他觉得有些舒服。 如果换成“祝余”,是不是同样可以。 那如果变成“自己”,是不是就不可以了。 “我…”祝余又说,“我是…” 他想告诉对方自己是谁,可是仔细回忆起来,祝余自己好像都不知道。 他是谁,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今年几岁。 祝余统统都不知道。 他的记忆断在了小时候的一场高烧,就像是直接清空了所有,好让尉霞重新给他灌输曾经。 如果不是祝钦偶尔的提醒,或许祝余自己都信了他就是祝余。 “你是什么?”傅辞洲轻声问。 祝余开始了长久的沉默。 他的几个词前言不搭后语,完全不知道在说什么,可是傅辞洲硬是能接上话,顺着祝余往下说。 “你是祝小鱼,小鱼要喝水,”他单手捧住对方的脸颊,拇指轻轻抹掉眼下的湿润,“喝点水好不好?” 傅辞洲几乎是用尽了这辈子的耐心,温声细语到连自己胳膊都起鸡皮疙瘩。 和好的糖水还温着,他不放心房间里的水壶,特地买了个杯子去公用的开水机接来了热水。 对着迷糊的人就要说脑残的话,大概是祝余也觉得鱼水离不开,所以这次竟然没有非常抗拒,乖乖喝起了糖水。 傅辞洲托着他的后脑勺一点一点地喂,祝余就垂着睫一点一点地抿。 像一只在河边轻啜的鹿,苍白的唇瓣覆在杯沿,仿佛只要落下一片枯叶,整片湖就碎了。 祝余又像那片湖,脆弱得不堪一击。 傅辞洲擦掉他唇角的水渍,抠了一颗退烧药,哄破了嘴皮子让祝余吃下,然后顺着他的背慢慢地拍。 或许他知道祝余的意思,为什么会累,他又是谁。 活在一个人的影子里当然会累,而这种cao蛋的事,又有谁会想。 傅辞洲恨不得把事情摊开来说,晃着祝余的肩咆哮着让对方明白别人是别人,他是他。 就算所有人都觉得他是祝余,可是在傅辞洲这里,祝小鱼是祝小鱼,这是他的小鱼,他就一条小鱼。 可是那些事情祝余从来没对他说过,他没得允许,不敢,也不想就这么直接捅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