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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温照斐把流程文件整理成一份pdf发给贺轶鸣,并且在这半个小时里,贺轶鸣目瞪口呆地看着温照斐洗头吹头遮黑眼圈换衣服一气呵成,眨眼又是冷酷的都市精英,跟刚刚坐在床尾哭的小委屈判若两人。 “谁他妈放假还带电脑出门啊?”贺轶鸣从微信里打开pdf,被思维导图震撼得神志不清,“温照斐,你太牛了,我真心夸你,没有阴阳怪气。” “过奖。”温照斐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径直去箱子里挑了副金丝眼镜遮黑眼圈,他翘了翘嘴角,“否则凭什么比你赚得多?” 贺轶鸣:“……” 说实话他已经不想替高肆收拾这个烂摊子了。 他之所以愿意配合温照斐离谱的请求,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意识到他昨天晚上看见高肆的时候,本应反应过来,高肆把吉他都带走,显然是要离开酒店离开泰国。 可是他没有拦着。 温照斐能沦落到婚礼聘请他当演员的地步,他得为之承担百分之五十的责任。 贺轶鸣说:“我没带电脑。” 温照斐把自己的电脑递给贺轶鸣,然后转身去箱子里找出了香水喷在空中走来走去。贺轶鸣打了个喷嚏,嫌弃温照斐:“我鼻炎,你去厕所喷。” 温照斐懒得搭理他,自顾自找手表等一系列配饰:“你的西装……高肆也没比你高多少,除了肩宽什么的可能需要调整,其他问题应该不大。” 他在自己的三个行李箱里翻了半天,终于找出一副垫肩:“你去厕所里试试,肩要是窄就去垫肩。” 贺轶鸣草草读完那份婚礼流程,抬眼看见那套西装,西装主体是黑色的,在袖口用银线绣了并蒂莲的纹样,在肩头消失了,右胸口别了朵粉色的绢花,简约大方。 他一看就知道这是温照斐的手笔。 他按照温照斐的要求去厕所里换了衣服,如温照斐所说,这件衣服对于贺轶鸣来说就是宽了点,从肩膀到胸的尺寸都是这样,温照斐看了他好一会儿,最后噗嗤一声笑出来。他略带调侃地对贺轶鸣说:“你还是去健健身吧,怎么跟高中的时候一样单薄啊?好像偷穿了大人衣服。” 贺轶鸣几乎是下意识地回怼:“是,都没你步入社会早没你成熟会打扮,今年三十了吗,温叔叔?” 他本意是想嘲讽温照斐年纪不大心态却老,花里胡哨挺能折腾,可回过头来一想,他确实没怎么变过,十八岁那年的卫衣,如果不是因为样式太老,或许洗洗也还是能套上的。 但温照斐已经不是十八岁穿着白衬衫在单车上衣角飞扬的少年了,他的衬衫板正,会提前一天熨好,再用袖箍和夹子固定好衬衫,打上一丝不苟的领带,做一个成年社畜。 只是他好像有点想不起来温照斐初中的时候胖胖的样子,残余的几个印象都模糊到看不清五官,像仅仅平涂的cg。他只记得那个时候温照斐还被班里几个猫嫌狗憎的男生奚落过,那个时候温照斐也没像现在这么牙尖嘴利,面对那样的场景甚至是手足无措的。贺轶鸣看不惯羞辱,替温照斐怼了回去,即便他也看不惯温照斐。 现如今谁见了温照斐都要夸一句美人,和那时候真是天壤之别。那些青春期的小秘密,好像也只有他知道了。 温照斐只是轻蔑地勾了勾嘴角:“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假如你想要在婚恋市场上早日出头,还是好好提升一下自己外表的附加值。” 按照贺轶鸣往常的态度,他本该说“早日出头是指婚礼被抛弃吗”,可他却突然发问,问了另外一个奇奇怪怪的问题。 贺轶鸣问:“你是怎么瘦下来的?” 作者有话说: 贺轶鸣:心软也是一个成熟杀手的重要特质 今天多更新一点赶一下下期新书榜~ 第五章 勉为其难演一下吧 这话问得很无厘头,收获了意想不到回复的温照斐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说:“你现在不应该减肥,应该增肌,否则身体吃不消。” “我没有想减肥。”贺轶鸣说,“算了,关我什么事,我只是刚刚好奇了那么一下你怎么瘦下来的。” 怎么瘦下来的呢?这个问题如果是对着别人,比如高肆,又或者陈建凛,或许温照斐能说出很多经验和走过的弯路,对着贺轶鸣却又没了倾诉的欲望。 胖的时候,温照斐是很焦虑的,他到现在也是这样,焦虑了会喜欢吃东西,加上又是易胖体质,青春期体重上升得很快。 他记得初中的时候他和贺轶鸣一个班,贺轶鸣向来是那种轻轻松松就能考第一的天才,游刃有余又众星捧月,班上每个同学都愿意跟他说上两句话。而因为个子不高坐在教室正中心的温照斐却像一个台风眼,平静如一潭死水,很少有人会跟他有交集。 在这样的对比下,温照斐看了看一米七二却一百七十斤的自己,和少年感十足眉眼优越的贺轶鸣,得出一个现如今看来并不完全准确的结论——美丽的人更容易招人喜欢。 这句话确实没错,只是像是一个魔咒悬在温照斐头顶,一旦立下美貌等同人缘的等式,就会带来一种错觉,仿佛失去了美貌就失去了全世界。 他用力维持住的美貌在某些场合或许能为他带来社交的正效果,可当周围存在比温照斐更好看的人的时候,无论是否会影响到他,都会让温照斐重新变得焦虑,焦虑自己是不是因为没有那么好看在人际上落了下风,焦虑爱会不会被夺走,然后让他更自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