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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下本来就冷很多,这又下雪了,气温得零下,史弃就让封正泽把那些保镖都喊进各自的车里别守夜了,山沟沟不会有什么危险。 封正泽明着应了,但保镖们还是保持着绝对警惕的轮班站岗。 其中就有剁了林成田手指的那位。 他面无表情的心想,这点冷算什么,以前天冷地冻时被雪埋着,浑身都僵住了也能扣动扳机,一枪狙击爆了大毒枭的头。 醒来上午九点多,车内没人。 史弃抬手擦了擦玻璃上的雾气,好家伙,鹅毛大雪纷纷扬扬! 他裹了件大貂,打开车门。 迎面就是被大风吹得胡乱飞的雪花。 史弃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满目都是白茫茫,只能隐约看出来车子没走,还停在原地,他喊:“封正泽!”一喊,嘴里吸进不少冰凉凉的雪,冻得他牙疼,刚要缩回车里,就瞧见风雪里走来个撑着红伞的人。 “妈!”他喊,立刻下车。 脚下雪已经半个小腿那么深,史弃心里没谱,差点当场栽跟头! 车门旁站岗的保镖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 “谢谢。”史弃说:“封正泽呢?” 保镖收回手一板一眼,“封总在谈事情。” 史弃于是看向停在房车不远处的越野。 里面亮着灯,但也没瞧见啥。 柳月春一晚上没睡好,晚上的大雪早些天就有广播通知了,家里备齐了粮食,但昨晚一闹全给忘了,今早她来了好几趟,一直说史弃没醒。 这会儿瞧见儿子,慌忙加快步子,“小弃快回去,回车上去!” 史弃哪听得见,一脚深一脚浅的快快迎了上去。 柳月春矮,踮着脚勉强把伞撑在儿子头顶,责备又心疼的说:“你怎么就这样出来了,给你的雨靴赶紧穿上。对了,家里饭已经做好了,这天儿冷饭菜容易凉,我放锅里热着,叫上你那个,那个……” “他叫封正泽。” “哎,叫……”柳月春还是不好叫名字,含糊说:“叫上他和大伙儿一起来家里吃,外头多冷啊,家里好歹有个遮风挡雪的屋檐头,赶紧的。” “他在谈公事呢。” “那再等等?” “嗯,妈你先到车里来,我换个鞋。” 房车很暖和。 柳月春没见过,止不住的大惊小怪,“这怎么,怎么是个车?车怎么长成这样,还有床?!天,这……” 车内太干净太漂亮,她沾满了脏脏的雪泥,说什么也不肯上。 史弃只好坐台阶上把雨鞋换了。 雨鞋的靴筒很高,直接挡住了半条小腿,不至于再把脚埋雪里。 史弃看着满眼的白,发愁:“雪这么大,怎么出去啊?” 他耽误了倒是没事,封正泽可不行,封氏集团那么大一个公司,这马上过年了,多少项目等着过封正泽的眼,哪能滞留在这种地方。 “你放心,早上村长广播说了,等雪一停大伙儿就一齐清扫道路,尽早收拾出条道儿来让他们走。” 这送瘟神呢,哪能不尽早! “嗯。”这一路要清到城里,没个四五天不得行,史弃叹口气,等了会儿,看他妈还在雪地里站着,说:“妈你先回吧,我等他忙完了一起过去。” “那、那也行。” 柳月春要把伞给史弃留着,史弃说车上有。 就这么会儿推拒的功夫,隔壁越野车的车门打开了。 两人看过去。 封正泽长腿从车内迈出,一脚稳稳踩进了雪里。 腿长的好处这会儿就显现出来了。 别人踩进雪里硬生生矮一截,他依然是风流倜傥,长身玉立。 一点儿都不狼狈。 吴钦俊很及时给他撑伞。 “醒了。”等走近了封正泽才说,摘下皮手套,用温暖的手掌摸史弃红红的脸,触手冷得很,他说:“怎么不在车里等。” 看上去完全没注意到一旁干站着的柳月春。 “我妈喊我们去吃饭。”史弃说是这么说,却觉得他肯定不会去。 不说洁癖,房车上就有灶子,吴钦俊也许把封家主厨也带来了,尽管这会儿没见着人,指不定只是在哪儿猫着。 “嗯。”封正泽有意讨好史弃,终于转头看那矮墩墩的柳月春,微微颔首,声音低沉温和,“阿姨好。” 柳月春冷不丁被问,局促又紧张的揪裤缝,“好、好,你好。” “那去吧。” 封正泽把脱掉的那只手套给史弃戴上,然后握住他没戴的那只手,一同放进自己大衣兜里。 动作亲昵自然。 史弃眼睛骤然瞪大,转头看向封正泽——这家伙什么时候有的这样撩人情商?! 封正泽神色自然,“走吧。” 史弃看到他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不由也耳根子发热,可到底没舍得把被暖烘烘握着的手抽出来。 风雪太大,上山的路很难走。 史弃本来想着自己路熟,能牵着封正泽,没想到半路几脚打滑,最后还得靠封正泽攥着才勉强回到了家。 老土屋被厚厚的积雪盖着,漂亮不少。 只不过一走进去,屋内没窗户,光线暗,亮着一盏豆大的黄灯,屋角堆放着土豆红薯大蒜头等作物,房屋明显清扫过,味儿却还是大,给人逼仄和不舒服感。 --